难楼父子、乌延跟着赵云来到刘修面前,刘修坐在马扎上,正在看一份军报,看到难楼走过来,他将军报转手交给身边的刘渊,伸手相邀:“黑翎王,请坐。如今你我都是王了,应当好好亲近亲近。”
难楼面色一黑,看看赵云,又看看乌延,嘴里有些发苦,还是乌延乖巧,见到赵云的时候就把王冠藏在怀里了,而他一时得意,到了刘修面前居然还戴着王冠,难怪刘修要给他难堪。
他讪讪的干笑了两声,不舍的从头上拿下金冠,双手握在胸前,期期的说道:“大王说笑了,我等蛮夷,不知礼仪,有点实力就称王,其实……没什么的……”
刘修将手伸到难楼面前,难楼不解的看了看,只好将王冠双手送到刘修手中。刘修接过来,仔细打量了一番,笑了。“这王冠做工精细,看来不是草原上的手艺,应该是袁绍送的吧?只可惜,样子是漂亮,却是鎏金,徒有其表而已。”他一边说着,一边顺手捏了两下,那顶王冠在他手中恍然一个泥团,很快就失去王冠的形状,变成了一个铜球。
难楼的脸色一阵红一阵白,刘修这么做,简直是对他的莫大污辱,他以后在草原上还怎么混?他有些后悔,不过后悔也只是一刹那的事。刚才如果不这么做,现在刘修捏掉的就不是他的王冠,而是他的脑袋。
可是这面子上的确有些难堪。
刘修忽然愣了一下,有些惭愧的说道:“真不好意思。这两天陪儿子玩泥玩得习惯了,弄坏了你的王冠。这可如何是好?”
难楼气得无语,你分明是故意的,有必要装得这么无辜吗?我是没办法,打又打不过你,说又说不过你,只好像这个王冠一样任你搓、任你玩了。
“要不这样吧,我把这做成杯子送给你,祝你以后帐中客常满,杯中酒不空,如何?”刘修一边说着,一边指动如飞,那个铜球在他手中迅速的变形,很快变成了一只铜杯。杯子并不细致,看起来还有几分粗糙,上面还有刘修的指环,但正因为有了这几分粗糙,这只杯子造型古朴,透着深厚的质朴之味。
难楼等人目瞪口呆,铜虽然不如铁坚硬,可是要把一大块铜玩得像泥一样,能在上面捏出指环来,那这手上的力量得有多大?这双手大概能生裂虎豹吧?早就听说楚王武技高强,一直没有见识过,今天算是开了眼界,就凭这份力气,草原上就没几个人是他的对手。
刘修笑盈盈的站了起来,又手将刚做好的铜杯奉给难楼:“大人,手艺粗劣,还请见谅。”又招了招手:“渊儿,给难楼大人倒酒。”
难楼眼珠一转,随即恢复了平静,他单膝跪倒,双手接过铜杯,高举过头顶,大声说道:“谢殿下赐杯,谢殿下赐酒。”刘修刚才说了,要祝他帐中客常满,杯中酒不空,现在把杯子赐给他,又让他的儿子刘渊给他斟酒,显然是拿走了他的虚名,要用实际的利益来补偿他。难楼如果连这一点利害关系都看不懂,他就不是难楼了。
楼麓刚才还担心难楼受不了刘修的折辱,现在见难楼跪地受赐,这才松了一口气,连忙也跪倒在难楼身后,以头叩地。乌延愣了片刻,不免有些后悔自己的脑子转得没有难楼快,忙不迭的也跟着跪倒在地,连连叩头。他刚跪下,王冠从怀里掉了出来,在地上滚了两圈,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乌延大窘,双手拾起王冠,用力一攥。他的力气虽然没有刘修那么变态,可是王冠也被他压得变了形。
刘修笑了:“大人弃暗投明,诚为可贵。渊儿,为乌延大人斟酒。以后你要想在草原上讨生活,乌延大人和难楼大人一样,都是你学习的前辈,不可怠慢。”
“喏。”刘渊斟满一杯酒,恭敬的送到乌延面前。乌延心花怒放,接过酒杯来,看着刘渊那张怪异却非常英俊的脸,赞了一声:“渊王子一看就是个大英雄,将来一定能像你的大父风裂大帅一样,威名扬于草原。”
“谢大人吉言,还望二位大人多多关照。”刘渊微微躬身,行了一个草原上的抚胸礼。
刘修将难楼和乌延扶起,最后走到楼麓面前,拍了拍他的肩膀,感慨的说道:“楼麓,当年的少年,如今已经是草原上的英雄。我相信,在你的带领下,上谷乌桓人的曰子会越来越好,你楼麓的威名也将传遍草原。我非常喜欢这里,以后来和你做邻居,你不会不欢迎吧?”
楼麓不好意思的笑笑:“大王,这里是大汉的土地,承蒙大汉皇帝陛下的恩准,我们才能在这此定居。你们是主人,我们是客,哪有客人不欢迎主人的道理?大王只要看得起我们乌桓人,随时来,我们一定拿出最好的美酒,宰杀最肥美的羔羊,欢迎大王。”
“哈哈哈……”刘修大笑,转过身对众人道:“你们看,这就是我喜欢楼麓的地方,痛快,痛快。”
众人大笑。
刘修搂着楼麓的肩膀:“现在,我有一个事要请你帮忙,不知道你……”
不等刘修说完,楼麓拍着胸脯,大声说道:“大王有令,楼麓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刘修看看他,又看看难楼:“大人,你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