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路,诸事都已经准备妥当,粮草一到,我们就可以开战了。”刘修亲热的拍着袁术的肩膀说:“你这次可是立了首功啊。”
袁术哈哈大笑,谦虚了几句,坐下喝茶。刘修随即传诸将议事,大幅的地图摊开,刘修开始安排各人的任务,袁术竖起耳朵听着,刘修果然没有亏待他,把他安排在中军的后面,作为预备力量,一旦战局于已方有利,他将作为决定姓的力量投入战场。
刘修正在解说,边章忽然走了进来,快步走到刘修身边,附耳说了几句。刘修一怔,“没搞错?”
“肯定不会错。”边章看了袁术一眼,肯定的说道:“数字差得太大了,不可能弄错。”
刘修犹豫了一下,挥手斥退众将,单独把袁术留了下来。袁术莫名其妙,这战事还没说完,怎么突然散会了。
“公路,你去冀县之前,我就跟你说过,这批军粮关系重大,你不能乱来。”刘修沉下了脸,很不客气的说道:“你自己亲口向我保证,不缺这点小钱,可现在……”
袁术一愣,随即跳了起来,睁着眼睛吼道:“你说什么,我贪墨军粮?”
“我相信你不会,可是……”刘修把几份帐页推到袁术面前:“这是怎么回事?”
袁术拿过来一看,顿时吓出一身冷汗,辎重营收到的粮草数量和他交过去的差了近三成,三万多石粮食,相当于大军十天的口粮。
“这……”袁术的额头上沁出了汗珠,他连忙拍着胸口向刘修保证,“我绝对没有贪一颗粮食,肯定是他们搞错了。”
“搞错了,这么大的数目能搞错了?”刘修哭笑不得,他想了想,“公路,我听说你在冀县,左昌招待得不错?”
“啊。”袁术连连点头,还没明白是怎么回事。
“那你可能是被左昌当刀使了。”刘修摇摇头,“我收到报告,左昌借着征军粮的名义,在汉阳、安定、北地诸郡大肆搜刮,搞得怨声载道,现在看来,他不仅中饱了私囊,还把这坏名声推到了你的头上。你也是,吃人的嘴软,拿人的手短,这数目也不看一眼就接了下来……”
袁术勃然大怒,他想起来了,左昌对他的确是太热情了,每天请吃喝,还找不同的女人陪他,左昌把帐页拿给他的时候,他正喝得晕乎乎的,连看都没看一眼就塞到了怀里。当时觉得左昌很上道,现在看来,这根本就是一个坑嘛。
袁术非常恼火,几万石军粮是小意思,可是左昌居然敢拿他当傻子玩弄,是可忍,孰不可忍?他二话不说,对刘修说:“我现在就回冀城,左昌要是敢不把这事给我说清楚了,我砍了他的脑壳。”
“左昌宫里可有人。”刘修提醒道。
“我管他有没有人,就算他是皇亲国戚,我也一定砍了他。这王八羔子,敢耍老子。”袁术破口大骂,带着鲍鸿等人飞驰而去。
边章笑了,“大人,这次左昌没什么活路了。”
“他该死。”刘修不屑的一笑:“这种财他也敢发,真是要钱不要命。”他拍了拍手,刚刚出营的众将鱼贯而入。刘修摆摆手,示意他们坐下:“现在营里有二十天的军粮,在这二十天之内,我们要击败钟羌,夺取他们的牛羊作为辎重,否则,诸位就饿肚子。”
“喏。”众将轰然应喏。
“这一次,我们多了几个好兄弟,他们都是凉州好男儿,我们这次要先看看他们的风采。”刘修指了指麴义:“云天,这次你将作为尖刀,第一个与羌人交锋,打出威风来,让我看看你以步破骑的威力。”
“喏。”麴义起身抱拳,大声应喏。
“子凤,你作云天的后援,一旦云天击乱了羌人的阵脚,你们就冲上去缠住他们。”
“喏。”姜舞起身应喏。
刘修一一安排,赵云和韩遂为步卒大阵的左翼,徐荣率领杨修、皇甫郦为右翼。吕布率精骑两千,护卫大军左侧,段煨、郭汜率四千骑兵护卫右翼,李文侯率三千余义从胡为机动力量。考虑到他们与北宫伯玉有千丝万缕的联系,不到胜局已定的时候不让他们上阵,以免发生意外。
刘修自率中军,居中指挥。这个战阵并没有什么特别之外,还是以守为主,以攻为辅。用步卒挡住羌人的冲锋,消耗他们的士气之后,再用精锐骑兵楔入,扭转战局。比起羌人,汉军的骑兵是有优势,但是优势最明显的其实还是汉军的步卒,只要应用得当,箭矢足够,汉军的箭阵和长矛、环刀组成的战阵绝对可以让羌人吃个大苦头。
而刘修这次也不是纯粹的防守反击,有麴义和重甲士、虎士营在手,他在步卒中就蕴含了反击的手段。只是考虑到羌人的数量实在太多,麴义和关羽虽然骁勇,但数量太少,挫败羌人的进攻之后,未必还有足够的力量进行反击,所以这才把进攻的任务主要交给骑兵。吕布和段煨都是应用骑兵的高手,想必面对羌人的骑兵,他们还是有一定的优势的。
刘修准备停当之后,派人给钟滇送了一封战书。
接到刘修的战书,钟滇欣喜若狂。他已经快疯了,他从枹罕一路追到榆中,刘修却闭城不出,据险而守,这让他十分头疼。从枹罕到榆中近四百里,宋建没有那么多的民伕,钟滇只得让那些战斗力不是非常强的羌人帮忙运粮。尽管如此,每天的消耗也让宋建苦不堪言,他已经几次让人托话给钟滇,请你快点打吧,打不赢,你就撤,天天这么耗着,我顶不住啊。
钟滇也已经撑不住了,眼看着已经是四月,他要赶回去种麦,否则今天秋天没收成,冬天就会非常难熬。可是天狼还没有现身,他很可能还在大小榆谷,没有足够的兵力回去看护,他想种麦也种不成。
如果刘修再不应战,他就只有退兵一途,就在他已经心灰意冷的时候,刘修的战书到了,他能不高兴吗?钟滇兴奋不已,请来了王国,意气风发的说:“就写四个字:来曰决战!”
王国看着手里的战书,却没有动手,他挥了挥手,让送战书的使者到帐外守候,然后皱起了眉头:“大豪,这样好吗?”
“有什么不好?”钟滇见王国不听他的话,反而听出了异议,心中不快,沉下了脸反问道。
“地点是刘修定的,时间也是他选的,他自然是做好了准备,对我们……可不利啊。”
钟滇一撇嘴:“他做好了准备,不也是那么多人吗?除了那个叫袁术的后将军,他还有什么援军?”
王国还是觉得不安,他沉吟道:“兵法有云,制人而不制于人。我们在这里这么多天,花了很多心思,也没攻下榆中,刘修已经立于不败之地,如果没有必胜的把握,他又何必急于求战?他做好了准备,可是我们对他的准备却一无所知,这有违兵法知已知彼的教诲,如何能打得赢?大豪,万一我们打败了呢?”
钟滇拧起了眉头,“那先生有什么高见?”
北宫伯玉听钟滇语气不善,知道他不高兴了,连忙递了个眼色给王国,王国却不理他,继续说道:“以我之见,我们不战。”
“不战?”钟滇气极反笑:“那我们是继续在这里呆着,还是退回枹罕去?”
“退回榆谷。”王国抬起头,无视钟滇铁青的脸色,从容不迫的说道:“趁着现在还没有重大损失,退回榆谷去。”
“退回榆谷?”钟滇真的不高兴了,冷笑一声:“先生这是什么妙计啊,恕我愚昧,我听不懂。”
“大豪听我解释一二,便明白了。”王国站了起来,背着手,在钟滇面前踱起了步。钟滇长长的吸了一口气,眯起了眼睛,向后靠在案上,手指摩挲着刀环,耐着姓子听王国解释。
“大豪,现在最要紧的事,不是与刘修决战。”王国摆摆手,示意钟滇稍安勿躁。“而是回去种麦,对不对?”
钟滇眉梢一挑,伸手抹了抹乱糟糟的胡须,不得不点头同意。
“天狼还在山里面,要种麦,就得防着他出来搔扰。要防他,就得有兵力。那么请大豪想了想,万一我们战败了,我们又怎么应付天狼,还能不能守得住大小榆谷?”
钟滇转动着眼睛,沉吟不,他想了好一会儿,才有些勉强的说道:“可是就算我不想战,刘修也不能放我这么走啊。”
“那就让他追到榆谷去。”王国的眼神突然亮了起来,声音也高了三分:“他的精锐以并州骑兵为主,并州骑兵的战马不适应这里的地形,到了榆谷,我们更有优势。”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