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太天真了,只光看她的脸蛋,用心看下她的衣裙和首饰,只有二个字——寒酸,这种背景不够硬的乖乖女如何能做卢大才女的竞争对手?恐怕提鞋都不配呀。”
“你也太一针见血了吧?不过我才发现原来寡淡无情的太子殿下喜欢幼齿型?看来我要往那方面发展一下。”
……
“别逗了,你爹娘是武将出身,身材本来就比同龄女子生的魁梧,还妄想着装嫩?不要弄巧成拙贻笑大方。”
“我也就有这种想法罢了,谁让我对太子殿下是真爱呢。”
两人侃侃而谈着,大堂里边也不知道谁突然嚷嚷了一句:“三年不见,白筠,你怎么落魄潦倒成这个样了?”
……
这声音不大不小,刚好够洪亮,以至于全部人都看向问话的主人。
长平公主?
她话里头说的白筠又是谁?
知情人无不循声望去,见到站在太子殿下与七皇子中间的娇小玲珑女孩,可不就是离京三年的白筠!
许是觉得白筠的穿着打扮太不入流,跟大堂里的一众莺莺燕燕相比较,实在大失水准,长平公主可没放过奚落她的机会:“白筠,今日可是一年一度为师兄师姐们的饯别会,你若是没银子添置新衣裳参加宴会,可以早点跟本公主说一声呀,本公主定会资助于你,何必打扮的如此寒酸?若非皇兄们领你进门,恐怕会被广乐楼的下人们当作哪家的丫鬟安置到指定的奴才等待点,到时候造成误会还要下人们承担罪责,实在太不应该了。”
国子监的学生们无不掩嘴轻笑,知情人还是不知情人,都看明白了,长平公主这是对白筠十分不顺眼啊。
恨不得将她踩到脚底下,再碾两下。
“长平!”卫子皓邀请白筠参加饯别会,如今刚入广乐楼就被长平公主给了难堪,自然要为其出头,博得白筠好感:“当年在国子监,你与筠筠也同窗多年,如今久别重逢,怎么如此没规矩。”
长平公主没想到一母同胞的亲哥哥胳膊肘往外拐,竟被美色所迷,质问她的不是,小脸顿时垮了,更加记恨白筠。
当年七皇兄就对白筠献殷勤,如今那么多年过去了,难不成心底依旧记挂这狐媚子?“七皇兄错怪我了,她没银子添置衣裳,我好心好意提醒她可以找我支助,怎么就是给她难堪了?”话锋一转,问起当事人:“白筠,难道你也将好心当作成驴肝肺?”
这话问的,容不得当事人拒绝呀。
哪知,白筠面不改色,笑容甜甜,仿佛春风拂面:“陇西正赶上洪涝,陛下开仓放粮,救济百姓,京城里上至高官显贵,下至平民百姓,无不纷纷伸出援助之手捐银钱送物资。我爹身为百官之首,义不容辞将这个月俸禄捐给陇西灾民。奈何,丞相府这个月所剩余粮无几,自然不能给我添置衣裳。”
……
原来,丞相大人在朝堂上出名的不要脸,他的千金尽得真传。堂堂丞相大人捐了一个月俸禄就没银子为独女添置新衣,这话说得,谁信啊?
可白大小姐硬是将没添置新衣上升至一个新的高度,让众人知道,丞相府提倡节俭,丞相大人缩衣节食,为国为民,虽然白大小姐穿的寒酸,但是人家思想境界高呀!
太子殿下注视着面前娇小的背影,眼神柔软而平静,仿佛在言,他的筠筠是只慵懒的老虎崽,如今终于不耐烦地亮出了獠牙。激怒她的人要清楚地知道,面前站着的不是只宠物猫,而是蓄势待发的猛虎。
心情愉悦极轻地笑了声,没忘记站出来褒奖一番:“丞相大人不愧为百官之首,深知治国之道,富民为始;富民之要,在于节俭。明日早朝,本太子定会在御前如实告知父皇。”
众人懵逼了,均回忆起,我爹似乎也捐了一个月俸禄,怎么就默默无闻呢?
果然要脸皮厚,贴上已捐款三个大字,才能让人知道,我有善心,大善心!
长平公主咬着下嘴唇,一脸吃瘪,暗道,这狐媚子三年未见,段数竟然大涨,真是气煞我也。
白筠同长平公主不睦也不是一两日的事,既然长平公主不仁,不以还击岂不是愧对传统文化,礼尚往来这词?“都说长平公主修养极高,体恤别人,果不其然,刚才就言明,下次参加宴会,公主愿意支助我银子添置新衣,我真是由衷的感谢公主殿下的善意。过些日子,皇后娘娘要在宫里设宴,我正为新衣之事犯愁,没曾想公主殿下早已洞若观火,特意交代要捐赠银子,解我的燃眉之急。”
!!!
‘咳咳咳——’长平公主一口气没接上,呛得面红耳赤,好一会儿,才缓过气,指着白筠惊愕得咬牙切齿:“你竟然……敢向本公主要银子!”
白筠满脸无辜,凤眸眨呀眨,仿佛在言,我爹这个月俸禄已经捐了,丞相府在没有拿到下个月俸禄前,我都没有银子添置新衣。“长平公主仁德,愿意支助银子添置新衣,我自然感恩戴德,心甘情愿接受公主的捐赠。倘若拒绝,就真像公主刚才所言,好心当作驴肝肺了。”
……
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是什么感觉,长平公主感受到了。深呼吸,再深呼吸,她可不能让这狐媚子牵着鼻子走!朝着侍从吩咐道:“去,给本公主取银子来。”
侍从很快取了装满银两与银票的小盒子。
长平公主的笑容透着鄙夷,从盒子里取出一锭银子像打发要饭地递给白筠,冷声道:“给你。”
一锭银子为平民百姓添置一身新衣那是绰绰有余,可是为丞相大人的独女添置新衣显然是不够的,何况还是参加皇后娘娘举办的宴会,单是置办头面的金子克数就比这一锭银子还要重。
将她当作要饭的?
想要看她的笑话,怕是要失望了。
她不恼也不怒,气定神闲地走过去,拿起长平公主手心里的一锭银子,含笑道:“请长平公主放心,我定会用公主赠予的银子添置新衣,穿着那一身新衣赴了皇后娘娘举办的宴会,在陛下与娘娘面前如实告知事实,让前来参加宴会的文武百官公子小姐们都知道长平公主对我的好。”
!!!
还可以再不要脸吗?
竟然敢威胁一国公主讨要更多银子!
长平公主不敢想象,倘若不按照参加皇后宴会规格补齐银子的缺数,白筠毫不犹豫穿着一锭银子添置的新衣,寒酸地出现在宴会上,在父皇母后乃至文武百官的面前,狠狠地捅上一刀,那是怎样一番情景!
刚幻想着白筠不敢如此,但是见到面前如利刃出鞘,瞅着她的犀利凤眸,扬言的话又回荡脑海里。
她不敢冒这个险,可是丞相府嫡女参加皇后设宴的一身新衣那要花多少银子啊?思及此处,突然感觉气血上涌,头晕目眩。眼见要栽倒在地,侍从赶忙扶住,惊呼:“公主!”
七皇子大惊失色,三步并两冲到长平公主身边,将她揽进怀里,唤道:“长平?”
长平公主呻/吟两声,直呼:“头疼!”
白筠挑眉,走上前,恭敬地行了个礼:“多谢长平公主捐赠的一锭银子,我必会感恩戴德购买一身新衣。”
长平公主一咬牙,将侍从手里装满银子与银票的盒子打翻在地,嗓音尖利:“全都给你!这回够数目了吧?”
轻薄的银票纷纷扬扬洒落一地,衬着哗啦啦银子滚动的声音,场面颇为壮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