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忆里女孩的模样与现实重叠,曾经娇俏可人的五官已经逐渐长开,眼神越发灵动。失神间,盯了她好一会儿,薄笑了声:“嗯,我送你回去。”
……
可以拒绝吗?
白筠感觉到手腕上的力道丝毫不减,反倒被迫带出了酒楼,来到临街的一条深巷里,心底怀揣着不安,看了眼身前挺拔的背影,决定装死无节操。
他突然回过身,薄唇一掀,笑意入眼:“你回京五日,为何不来找我?”
……?
白筠微愕地仰起头,茫然无措。应该不是这个问句啊!正常人该质问为何在他背后来了一刀?虽然她以前也没少说他的坏话,余光瞥了眼鞋面,思索着如何打混才不会被发现。
太子轻眯起眼,一瞬不瞬地盯着她的表情,显然没在她的脸上得到想要的答案。薄薄的唇依旧勾着好看的弧度,和初见时没有差别,只是话里透着三分瘆人:“你不想见我?”
“没有,没有!”白筠立马矢口抵赖,她还想多活几年!
远处的墨兰看见这一幕,默默扶额,小姐真是挺丢人的,出府前要给太子捅刀子的气势哪去了?
许是这个答案令太子满意,眸子里似盛了光,低笑了声,本就挑不出瑕疵的清隽五官里,染上了柔柔的笑意,带着撩人的味道。
没由来的心底咯噔一下子,漏了拍。白筠艰难地撇开眼,红着耳根暗道,三年未见,怎么竟然没骨气的被美色所迷?
见她放松警惕,太子轻飘飘地问了一句:“筠筠,我想知道何时对你虚伪,不要脸,霸道了?嗯?”
!!!
她就知道,他根本就是个记仇的主!怎么能贪恋美色,忘记了面前站的是只大灰狼,小羊羔正瑟瑟发抖地被按在爪下,等待宰割。
白筠有些纠结懊恼地抿着唇,少女嫣红的唇瓣娇艳欲滴。
他的瞳孔微缩,有些狼狈的撇开脸,换了个话题道:“你到盛兴源酒楼想要打探什么?”
京城时下最热门的话题就是太子不行,她与话题主人自幼相熟,自然想知道答案。奈何好奇心害死猫,想到他因为这个难以启齿的问题被公之于众,心情肯定不爽到了极点,为了能够脱身,还是决定不要脸,安慰道:“涵哥哥只要听御医的话,想必很快就能康复,御医们号称医道圣手,断然不会让吴国的储君因为这种事被天下议论。”
太子眼帘微眯,那双瞳子里闪烁着危险的光华,剑眉轻挑,望着她:“你相信?”
幸灾乐祸不好,白筠自我告诫,委婉道:“说书先生讲得有板有眼,不知情的人产生误解,也是情有可原的。”
他真想将她扛回东宫,让她见识一下,他是如何的不行!压一下心底的躁动,突然嘴角噙着薄浅的笑,问道:“筠筠听到这么令人痛心的问题,要如何安慰当事人呢?”
欸?!
不该是这个答案呀。
凤眸睁得老大,满脸惊讶地瞅着他,犹豫了好一会儿,结结巴巴地问出口:“你……你不会真的……不行吧?”
他无奈地笑了:“御医说好好医治还是有恢复的希望,筠筠也说了,他们是医道圣手,我该相信他们的。”
一时间晴天霹雳,她不该为了图心底的舒爽到盛兴源酒楼听八卦,如今正好被他撞见,当事人该有多受伤。想到刚才大堂里那些嬉笑的百姓,心底顿时很不是滋味:“对不起,涵哥哥,我以为这不是真的,你别生气,就原谅我这一回吧。”
他的声音里透着笑,有些阴谋得逞的味道:“那筠筠应该经常到东宫,看望病人。”
“应该的!我一定会经常进宫陪伴涵哥哥的。”
白筠坚定的话语顿时让他心情愉悦。
“太子殿、殿下?”巷子外忽地传来惊异声,同行的男女皆顺目望去,这一看,无不吓了一跳。
有人呢喃着:“真是太子殿下?这么隐秘的地方,竟然同一名女子在鬼鬼祟祟?”
……
众人皆看向他,那人脸上一热,尴尬地笑了:“口误,口误。”
怀着八卦心的人实在很多:“看太子殿下这架势,似乎在解释什么?”
那人嘴不严,脱口而出:“总不能因为京城盛传那件事,小姑娘跑来质问太子殿下了吧?”
……
众人沉思,瞥了他一眼,皆道:“有那么一丝的道理。”
“额,我只是胡说八道,你们莫要当真,太子殿下看起来龙马精神,怎么可能那方面有问题,传言历来掺着水分。”那人呵呵笑了两声,被众人看得实在招架不住,赶忙向巷子里走去。
太子听闻脚步声,视线朝着来者一瞥,人群里皆是高官显贵的子孙后代,簇拥在众人中间的还有他的‘好’皇弟——卫子皓。
白筠回首,看了眼巷子外乌压压的男女,正对视上卫子皓的目光,两人不由得一愣。
最先进来巷子的那人看见转过身子的是位小美人,眼睛都瞪直了,还未来得及自报家门招呼道。立在巷子外的卫子皓早已按捺不住走了进来,先声夺人,话音里透着三分欣喜:“筠筠!”
筠筠?
不甚明白者望着恍然大悟的同行人,立马有好心人介绍道:“白家大小姐。”
“哦……!”众人这个单音节的尾音抖了抖,瞬间对于白筠出现在巷子里同太子殿下鬼鬼祟祟,有了合理的解释。
太子殿下身边最热门的话题女主角,离京三年,刚回京,又和太子殿下扯上关系,挺有手段的呀!
“皓哥哥。”白筠展颜一笑,今日一连偶遇旧交,心情颇佳。
太子垂着眼,目光落在白筠的侧脸,打量许久,得出结论,她刚才与我重逢,怎么没有透着兴奋,反倒是——惊慌?
莫名的绿意饶在太子脑袋上。
卫子皓毫不掩饰再重逢的喜悦之情:“筠筠,我听说你回京了,还想着要登丞相府的门,没想到会在这里偶遇,真是缘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