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节(1 / 2)

“我以为,经过这么多次的接触后你会很了解我,我不就是一个两面三刀向来擅长恩将仇报的人吗,看来你还是不长记性啊,”慕容涵秋收回视线,缓缓地朝着叶莲灯走过的方向走去,嘴角的嗤笑更盛了。她沙哑的声音融化在雨里,“呵,我这愚昧的老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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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声如瀑。

天幕暗沉得如同黑夜。

明昭和邢墨飞掠在城南的一片竹林中,两人忽然停了下来,无言地对峙。

明昭望了望天,语气悠闲地笑笑:“这么大的雨,听说你那琴金贵得很,也不怕弄坏了么?”

“琴囊防水,这琴比想象得要顽强,”邢墨温声,音调却和冷雨一样没有温度,“何况,只要我还在,琴就坏不了。”

“那好,我们之间了结一下吧。”明昭的语气听起来颇为轻松。

邢墨问:“什么了结法?”

“像上次那样吧。”

所谓的上次就是指六天前,邢墨突然离开,半夜负伤归来的那一次对决。邢墨能受伤,就是因为明昭。他从一开始就已经知道了明昭的身份,在不平安客栈的每一个行为都不过是试探。

在明昭的身份了然后,邢墨便暗地里追击他,他要一个答案,所以才有了他们第一次的对决。而在那场对决中,一共打了三个时辰,邢墨和明昭各自都没有带任何武器,其实那场绝对或多或少都有水分在里面,谁都没有拿出真正的实力。

而那一日的对决并没有结果,因为半路杀出个程咬金——流寂,生生打断了他们的决斗。

其实,即便没有流寂,这场对决也必然无疾而终。

邢墨性子寡淡,他无意于争输赢;而明昭心有旁骛,也只想尽快脱身而已。

故而,明昭这里所说的“像上次那样”多半指的是草草了结,然后各自离去。

但邢墨拒绝了,他的声音毫无波澜:“我能放你走,但是那个人却未必。”

“哦。”明昭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这一声应得轻巧而愉悦。

然而,愉悦的声音还未来得及被雨声掩埋,明昭就已再次开口,再开口时已经是截然不同的冰冷,方才的风流笑意骤然消散。

明昭朝着虚空处喝问:“你究竟还要躲躲藏藏到什么时候?还不出来!”

竹叶微动,雨滴噼里啪啦,和着隐隐雷声急急奏唱着一曲激烈的乐曲。

青色在翠竹间一晃,槐逸撑着一把翠绿色的梅花纹绣的油纸伞,从林间深处缓缓走了出来。

他笑意明媚,没有看邢墨,干净澄明的眸光落在明昭身上:“明昭哥哥。”

“擎玉宫宫主怎么也来了?”明昭冷冷道,“你这一声哥哥我可当不起。”

“好久不见呀。”槐逸接着刚才的那一声称谓继续道。

明昭直接命中正题:“所以,今天你们是一定要我的命了?”

“非也,”槐逸的眸沉了一分,笑意不灭,“如果明护法和我回去也是可以的,擎玉宫的护法之位永远等着你。”

“你明知道不可能,当初可是你亲手设局主导了这场宫变。”

“如果不愿,也可以。”槐逸叹了一口气,“看在当年的情分上,你以一敌二,如果赢了,便与擎玉宫再无任何瓜葛,从此天高任鸟飞;但你如果输了,也就请废去一身武功后再自行离去。”

说到以一敌二的时候,邢墨不由自主地朝槐逸看了一眼,虽是充满关怀的眼神,却也没有再说什么。

“那就这样吧,”

话音刚落,明昭一记手刀,径直削下一根翠竹。

只要内力练到家,即便是一根长绫也能当作武器。

翠竹带着充沛的内劲直接朝槐逸击了过来,然而槐逸手持雨伞,另一只手紧紧负在背后,根本没有动手的打算,他便轻盈地闪身直接躲到了邢墨的身后去。

邢墨根本没有把槐逸算作战力的打算,那他当作空气,也以手为掌侧身朝明昭攻去。

三个人,便一人竹枝一人掌刀一人持雨伞地乱斗起来。

忽然,一个声音怪叫道:

“哎呀,本宫主受伤了,剩下的就靠你了!”

邢墨趁乱瞥了槐逸一眼,已经习惯了他的突然,继续任劳任怨地和明昭搏斗。他看到了明昭眼底明灭的天光,那是战到酣然的快感,他一直认为与恰逢敌手的对手切磋时全力以赴是对其最大的尊敬,便也收敛了心神,认真了起来。

明昭大概也懂得邢墨的意思,何况槐逸抛饵在前,他此刻虽不过是池鱼,却也有趁此翻身吃掉钓叟的时机。

邢墨解下了背上的华灯,手指在琴柱上一绕,琴弦便伴着雨声滑落了下来。

一同解下的还有邢墨的手套,露出的是一双遍布伤痕的修长双手。邢墨无视了明昭惊讶的眼神,指腹在琴弦下划过,立刻有血珠渗出。

但是下一刻明昭的眼神就变成了骇然了。

华灯不愧是魔琴,琴弦在邢墨的手中竟然像能够自然伸长和收缩一般,邢墨怀抱瑶琴,指尖遥遥地拿着琴弦的另一端以血肉和内力操纵,寒光映在其琴弦上,足够窥见其锋利程度。

刹那间,明昭的竹枝便被削断。

他手中的琴弦本可以径直削下他的头颅,却只是堪堪从他的面门擦过。

然而,明昭也已趁着这个时机重新折取了一只竹枝,攻向邢墨防守薄弱的腿脚。

雨滴雨势忽大忽小,缠斗的身影在翠林间交错。

直到浓稠雨幕渐渐变得淡薄,他们的缠斗也没有停歇的打算。

“你们别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