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叶天麟瞪大了眼,一脸不解的说道:“难怪圣人说唯小人与女子难养也,祖母这气性也太大了吧?这都多少年了?还这样不依不饶的,不行,回头我得跟姵雯说一声,她以后不可以气性这么大!”
叶羽失笑,对身后跟着的小丫鬟咐咐道:“送五少爷回他自己的院子去。”
“是,九爷。”
小丫鬟上前。
叶天麟不肯,“九叔,祖母才来,我想再陪陪她。”
“祖母累了,要歇歇,等祖母休息好了,你再来!”叶羽说道。
叶天麟虽然不大乐意,但却没有坚持,由着小丫鬟送了他回自己的院子。
院子里,叶老夫人在喊了几声也没人回答后,惊惧的心慢慢的便安静了下来,她回头,目光阴凉的看着仍旧站在她身后三步之外的叶明霖。
“君英!”
叶明霖见叶老夫人不再惊惶失措,脸上一喜,便要上前不想,耳边却响起叶老夫人的一声历喝。
“站住,你别过来!”
叶明霖步子一顿,脸上的喜色便僵在了那,眸中生起一抹痛色。
“君英,这么多年了,你就不能……”
“不能,永远都不可能!”叶老夫人朱氏指着叶明霖一字一句道:“我当时怎么跟你说的,这一辈子,我们老死不相往来,你当我死了,我也当你死了,我们各过各的,叶明霖,你为什么不遵守承诺!”
叶明霖眼见得朱氏脸上血色渐渐变成青紫之色,叹了口气,轻声说道:“你才回来,一路劳累,早些歇了吧,有什么话,过两天我再与你说。”
话落,转身便要出去。
不想,身后却响起朱氏的一声清喝,“站住。”
叶明霖转身朝朱氏看去,问道:“怎么了?”
“叶明霖,叶钰那个贱种呢?我听说他丢官了,是不是?”
叶明霖在听到朱氏那声“贱种”时,眉头不由自主的便拧了起来,深吸了口气,压下心头的怒意,轻声道:“钰儿也要喊你一声嫡母,也是我的亲生骨肉,明珠死了这么多年,再大的仇恨也该散了吧?你又何必一口一个贱种呢?”
“你闭嘴!”朱氏历声打断叶明霖的话,冷笑道:“叶明霖,我这才一回来,你便串通了这满府上下的人,眼巴巴的在这候着,怎么着,是不是又想求了我爹,替你那贱种安排一条出路?我告诉你,你别痴心妄想了!但凡我朱君英还能喘一口气,我都不会答应!”
“你……”
叶明霖急怒交加的看着朱氏,好半响,一甩袖转身走了出去。
他才一出去,朱妈妈连忙跑了进去,对犹自气得脸色青白,正扶了花架站在那气喘吁吁的朱氏,急声说道:“夫人,夫人您没事吧?”
朱氏回头看了眼急得就快哭了的朱妈妈,深吸一口气,摇头道:“阿媛,我们错了,我们不该回来的!”
“夫人……”
朱妈妈眼里的泪大滴大滴的落了下来。
朱氏伸手扶了朱妈妈的胳膊,轻声说道:“别难过了,来也来了,龙潭也好虎穴也罢,我们主仆二人就一齐闯一闯吧,我到要看看他们能把我怎么样!”
“夫人,您别这样说,您不是还有三爷和九爷吗?”朱妈妈撇头眨落眼里的泪,对朱氏劝道:“夫人且想想,您来京都的目的,别的暂且就放一边去吧!”
朱氏点了点头,对朱妈妈问道:“阿九呢?他刚才是不是就在院门外呆着?”
朱妈妈点头,连忙劝道:“您别怪九爷,一边是母亲,一边是父亲,他也为难的很!”
“我知道,我不怪他!”朱氏惨笑一声,说道:“我怎么能怪他呢?都是我自己前世做了孽!”
一袭话,说得朱妈妈再次红了眼眶。
这边厢,叶明霖大步出了院门,抬头便对上站在院门外,目光清清冷冷朝他看来的叶羽,他神色一僵,没来由的,便心虚了一把,但下一刻,却是拧了眉头,没好气的说道。
“你看到了?不是我不肯向你母亲低头认错,是你母亲得理不饶人,这都……”
“你前几日去求见外祖父和舅舅了?”
叶明霖霍然抬头朝叶羽看去。
叶羽抬头撩了眼已经静下来的院子,冷声道:“大夫说母亲的身子不好,受不得刺激,指不定哪天气得狠了,便再救不回来了!”
叶明霖回头看了看身后的院子,又抬头看了看叶羽。
待明白叶羽话中的意思后,脸色陡然一变,没好气的说道:“你既知你母亲身子不好,受不得刺激,那我写信给你,让你在睿王爷面前替你七哥说说情,你为何不应?”
“我为什么要应?”叶羽抬头,目光落在面色不善的叶明霖脸上,“父亲怕是弄错了,他是您的儿子,可不是我的儿子!”
话落,不去看叶明霖青红紫白的脸,转身便往院里走。
叶明霖站在怔了怔后,回过神来,顿时气得直跺脚,怒声道:“逆子,你这个逆子!”
……
叶府另一处朝东的主院。
魏氏正由几个媳妇陪着心神不定的坐在东窗下喝茶。
她出身不如朱氏,父亲原是国子临司业,与死去的叶老太爷是同僚,叶老太爷病故后,她父亲因为年纪大了也致仕回了幽州老宅。
今天的事,魏氏原不肯答应,妯娌多年,叶明霖年轻时的荒唐,她也是看在眼里的,心里多多少少是同情朱氏多些的。但大老爷叶明德有吩咐,她却不能违背。
可是,以她对朱氏的了解,别说和解,只怕她们这一房又要再次被记恨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