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手从发根滑到发尾，就像是为她整理凌乱的头发一般。

徐冉感觉有点痒，但更多的是舒服，舒服得她想睡觉。

“还是觉得你长发更好看。”周序突然没头没脑地来了这么一句，把徐冉的瞌睡虫吹飞了。

“嗯？”

周序笑，眼里都是细碎的星星：“你还记得吗？高一军训那会儿……”

他话只说到一半儿，但徐冉已经知道他要说什么了。

他们所在的中学有一个传统，那就是开学之前都要被新生拉到军营里训教两个星期，美其名曰锻炼学生身体素质强化学生纪律意识。

被教官遛的第二天，徐冉就被点名了。因为她的头发太长了，真的很长，长到腰际。那是她留了六年的头发，向来都很耐心地去打理。

然而在军营里，拥有一头乌黑发亮的长发并不是什么得意的事，她反而因为头发这个事情耽误了集合和训教。

教官原本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没想到却被严肃的总教官批评了。军营里没有理发师，教官直接拿了一把剪刀把徐冉的长发给咔嚓了，变成了学生头。

“当时你脸上都是泪。”周序把玩着她的一小撮头发，轻笑道。

他的话将徐冉拉回了现实又拉到了回忆中。

嗯，对。

她当时还哭了，不是那种嚎啕大哭，而是咬着嘴唇不出声眼泪却哗哗哗往下流的那种。

她还记得那个二十出头的年轻教官当时的手足无措，想安慰她却又不知道应该说什么好，最后只好挠挠头对她说了一句：“你短头发也挺好看的。”又起哄问其他的学生让他们夸她的新发型。

想到这里，她笑出了声。也不知道当时的自己给那位教官留下了多大的心理阴影。

她那时总以为这件事会成为她心里的一个阴影，但现在回头一看，发现自己早就释然了。就像是曾经很多让自己心痛崩溃让自己感觉舍不得的事物一样，总以为会成为自己心头的一块疤，然而一切都会过去，没有什么是放不下的。

她迷迷糊糊地想着。

没想到周序还能记住这件事。真的，很不可思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