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上午时分,逍遥富道悠然醒转,吃了点东西,但精神依旧萎靡,兴致不高。由此可见,炼制这方宝印,耗费了他多少气力心神?
当陈三郎把玄武印摆放到他面前,这道人终于抖擞起来,目光灼灼,火热地盯着,良久,叹了口气:“真是好东西呀,方正有度,自成法度,可作传承之宝。”
又瞄了一眼过来:“这下你得偿所愿了。”
陈三郎嘿嘿一笑,满意之色不加掩饰。
文人用章,官途使印,章印之物,堪称点睛之笔,不可或缺。书法泼墨,不管什么作品,若无盖章,便等于留白,缺了神魂;而衙门人事,但凡无印,更是无用,一纸空文罢了。
章印重要,不言而喻,绝不会轻易地假手于人。
逍遥富道恋恋不舍地收回目光,他心里清楚,这一方印虽然稀罕宝贵,但对于一般修士而言却无大用,它毕竟不属于寻常范畴的法器,用来砸人,恍若拍砖般。而其中蕴含的龙气,也不是普通修士所能驾驭得来的,一不小心,反会遭受反噬,身死道消。
天下动乱,各大宗门纷纷派遣得力弟子下山扶龙庭,但他们心中都有分寸,若即若离,不会涉身进去,沾染太多——当日正阳道人就是立功心切,牵涉过深,犯了忌讳,最后把己身性命都给搭进去了。
龙气之争,龙脉之斗,自有规则,岂是能随便逆改的?
陈三郎盖上匣子——这匣子新造不久,用的是名贵的紫檀木,用来纳印,还能养气。以前他便是用差不多的一口匣子,装纳斩邪剑。
随后一拱手做礼。
道士慌忙起身,双眼一瞪:“现在本道可受不起你这一礼!你我之间,也不必做这些寒暄虚套。”
“说得好。”
陈三郎哈哈一笑。
又说了会话,他还有事,便让道士好生休养,自己返回府衙去。
逍遥富道执意要相送到观门外,看着远去的背影,又叹了口气:“风云起时,自有变化,好,真得很好!”
说到后面,面露微笑,很是开心。
后面跟随的两童子倒是迷糊,不过宗主大人高兴,肯定是好事。不过想一下,也能明白过来:陈三郎吃肉,崂山自然跟着喝汤。如此,也就不枉宗主大人耗费心血的付出了。
……
回到衙门,陈三郎径直去找周分曹,恰好郭楚也在。
“两位,我想着,是时候进行章程,正式确定人事分工了。”
周分曹一听,当即喜上眉梢,拱手道:“但凭公子吩咐。”
制订制度之事,早就商议讨论了几回,最先之际,由于人员短缺,不少岗位缺人,因而耽误了下来。但如今不断有士子投奔,又从难民中选拔贤良,可以说人才济济;至于练兵方面,成绩也是有目共睹,兵强马壮,进步神速,陈列出去,阵势威风,相当了得……
种种条件都渐趋成熟,那么正式制订章程,也就顺理成章。
毕竟,这牵涉到一个名分的大原则问题。
放在以前,名分的来源,具备权威性的,当然首推朝廷册封。
这也是雍州众多义军队伍所极度渴望得到的东西,只要占了地方,立刻第一时间上书申请,眼巴巴等圣旨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