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后台的混乱影响到了舞台表演,台下的观众议论纷纷的时候,轮到秦枫出场了。
——粉墨登场。
用这四个字来形容一点都不为过。
他一身青衣打扮,明明从喉结就能判断出是男子,可那婀娜的身姿、蜻蜓点水般的步伐、还有雌雄难辨的面容,一时迷惑了众人。他一甩水袖,用极具悲怆的嗓音将故事细细道来,台下的观众都被迷了眼,不一会儿就被带进了戏中。
就连刚才还吵闹的后台都安静了下来。
他每动一步,台下就要摈弃凝神,目不转睛地欣赏着他的表演。哪怕是不常看戏的,今晚也会被他的感情所感染。特别是那对丹凤眼,灵动得紧,将人物的悲伤、忧愁、还有一丝妩媚全演了进去。
那是浅炵第一次看他表演,也是她意识到喜欢的瞬间。
明明这压轴戏也是班主儿子——秦凤之的首秀,可他的表演却被他彻底压住,没有人不为今夜的秦枫喝彩欢呼,就连秦川都啧啧称赞。
自那以后,浅炵与秦枫相处的时间渐渐变少了。一方面,戏班有了余钱,秦川会奖励表现好的去镇里念书学习,他当然也在列;另一方面,因为他的首秀惊艳四座,邀请戏班去演出的机会也变多了。
浅炵看着秦枫早出晚归,疲惫的模样,一直就在祈祷着快点长大,能够早日作为戏子上台表演。到那时,一定要由他来为她上妆。
然后那天,不声不响地在她刚满十五岁的时候来了。如她所愿,秦枫亲自为她上了妆,她无法忘怀她那时的心情有多么幸福,即使那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
那天之后,就是噩梦。
对浅炵和秦枫而言的噩梦。
“不舒服?”
看着浅炵拿着油彩的手停在半空中,秦凤之不禁开口问道。浅炵从回忆里拉回思绪,对他摇了摇头。
“我没事,只是想起了以前的事。”
秦凤之顿了顿,还是兀自地进行自己的话题:“……晚上庆功宴,你先回去吧。今天可能会弄到很晚,毕竟槐安的几大赞助商都来了。”
浅炵乖巧地点了点头。
“……不趁机逃走?”
秦凤之交叉着二郎腿,又在故意挑逗浅炵。
浅炵紧抿住嘴唇,一股怒意渐上心头。秦凤之总是这样挑衅她,一次、两次、三次……他等着浅炵爆发的那一刻,然后再用言语折了浅炵的信心、断了她逃跑的心思。这是他惯用的手法,为的就是让她屈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