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锐锐看向沙发上大模大样的行乞者,后者被姜倾贴上了个乞儿的标签,却依然波澜不惊,甚至在被锐锐注视的时候嘴角牵起了一个惬意的弧度,好心情地回说:“是的,味道还不错~”

锐锐:“……”

姜倾嘴角抽抽,说:“那当然,我的手艺是为了我家锐锐专门训练过的!”

余铭说:“我是说你的味道不错,乐乐,我在乞求你的爱怜~”

姜倾:“……”

丫又在说胡话了!

锐锐的目光在两人之间徘徊,也不知道听没听懂余铭的话,突然间沉默地垂下了眼眸。

见此,姜倾偷偷横了余铭一眼,威胁他别再乱说话。

不知是不是她的威胁起了作用,余铭顺从她意闭上了嘴。

姜倾敏感探知到眼下氛围有点怪异,几番欲言又止,最终,却只是一言不发地把锐锐手里的空碗拿走,拿到厨房里去清洗。

等她收拾完毕出来,看到锐锐正在客厅里玩围棋,而沙发上的某个斯文败类已经闭着眼没了动静,似乎已经睡着了。

姜倾看了眼睡过去的余铭,提步走到锐锐身边,这个过程中她没意识到自己将脚步放得极轻,恐吵到了谁似的。她坐到锐锐的对面,研究了一会儿棋盘上的棋局,拈起一枚棋子落在棋盘上。

锐锐抬眸看着她,不动,不语。

姜倾轻声问:“我走错了?”

姜倾会一点围棋,入门级别,锐锐聪颖,但年纪尚小,再高的天赋也无法使他一步登天成为高手,因此在此时两人算是旗鼓相当。

锐锐摇了摇头,意为“没有走错”,随后也拈起一枚棋子走了下一步。

棋局上不见刀光剑影,只有两只菜鸡毫无杀伤力地互啄,但……挺有意思。

最后,姜倾险胜。

啄完一局,姜倾一边将棋盘上的黑白子分类整理一边轻声问:“锐锐是不是不高兴?”

“没有。”锐锐立马否认。

“噗,真没有?”姜倾早已将他看得透透的,谎言无所遁形。

锐锐不说话了,默默承认了自己心情不好。

姜倾又问他:“为什么呢?”

锐锐的不高兴自然不是因为他输了棋,事实上在他走出卧室房间之初就表现得很不高兴了。姜倾想知道原因,可锐锐还是那个不坦诚的锐锐,并不会因为她这么一问就乖乖坦白,他向来爱用沉默表达他的态度,好在对待这个孩子,姜倾的耐心一直很足:“是不是因为他?”

她一边说一边睇向沙发上的男人。

听到这里,锐锐的表情细微地变了,于是姜倾得到了答案。

果然是因为余铭。

姜倾顿了顿,接着问问:“锐锐,你不喜欢这个叔叔?”

锐锐脸上的表情变化得更为明显了,他抿紧了唇,片刻之后不答反问:“他什么时候走?”

姜倾一愣,下意识地回道:“明早。”

“他要睡在这里?”

“……他已经睡在了这里。”

余铭已经睡了,且睡得坦然无比,看起来不比在自个儿家里差。

锐锐瞪了沙发上的男人一眼,皱眉。

小孩儿明显不喜欢余铭。

姜倾倒是没想到余铭这么不讨喜,有点意外,她以为余铭这王八的外表挺有欺骗性的呢。

短暂地思索了一会儿,她把棋盘棋子收起来,说:“放心,等你明天早上醒来,就看不到他了。他只睡一晚。”

锐锐猛地起身,这个动作吓了姜倾一跳。

“锐……锐?”

锐锐看也不看她,踢踢踏踏往卧室走:“我要睡觉了!”

姜倾眨了眨眼,又眨了眨眼,终于明白小孩儿在使性子,讪讪地摸摸鼻子。

她起身跟在他身后:“锐锐啊。”

锐锐不理她,她便一直叫他的名字,直到他受不了回头瞪她。

姜倾撸了把他的头发,不正经地笑问:“生气着呢?”

锐锐:“……”

姜倾又捏捏他的脸,在他出离愤怒前一秒忽然收敛起了所有不正经,蹲在他面前,诚心诚意地向他坦白,将她为什么让余铭留宿的原因清楚明白地说了出来。她不知道自己的话被锐锐理解了几分,但在她陈述完真实原因之后,小孩儿安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