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十:“……”
“今日送你回来的凤公公人倒是不错的,你与他打交道的日子还多着呢。你只需记得,他说的话,你要一句不落的记在心中。而且,万一有个行差踏错的时候,你还得指望着他救你一救。”德十听得宁谦对那公公大力推崇,存了疑惑。
“莫不是,那位公公是你放在宫中的人?”
宁谦挑眉道,“你为何如此问?”
“我本不做此想的。但今日我见那位傅大人对他毕恭毕敬,我虽那时不知凤公公是何许人,但我晓得那傅大人是四哥的人。况且又从四哥的语气中听出些端倪,四哥以往可是极少夸人不错的。”德十自己寻了椅子坐下,毫不客气的端起杯子便饮。
宁谦皱眉道,“都是马上就要嫁人的姑娘了,怎得还是这般没规矩。”
德十以往都是没规矩惯了,见到宁谦训斥也是不以为意。
“四哥难道不想知道圣上都与我说了什么吗?”
宁谦暂将训斥放在一旁,“你且细细道来。”
德十将今日乾元殿上的问答都细细讲了,宁谦颇为赞同,“做的不错。”
“那是自然,刚进殿时,那位公公也对我提点了一些,赶明儿再进宫,得好生谢谢人家。”德十常与宁善在一处,宁善身上的“有恩必报”的性子也学去了不少。
“不可,”宁谦却阻了德十,“虽说那位凤公公是我的人不假,但你与他来往过密,若是教其他有心人看了去,怕是会沾染不少闲话。这倒是其次,若是传到圣上耳边,起了疑心,岂不是坏了事?”
德十点点头,“受教了。那我便将这份情记在心中,日后再谢谢他罢。”
德十在宁谦的书房坐了许久,直到宁祥进来掌了灯,德十才站起来准备告辞。
“走什么,你以前日日惦记着我的小厨房,今日都还没摆饭,你怎的就要走?”宁谦想起以前的德十,不由起了玩笑的心思。
德十赶忙摆摆手,“好容易清减了下来,可不敢轻易毁了这么久时间的成果。四哥自己用饭罢,我回院子去。”
宁祥笑看着德十出了院子,“十小姐倒是个妙人儿。”
“是啊,以前在府中一直不显山不露水的。直到最近我才发现她心窍玲珑的紧,看来,宁善没少在她身上费心思。”
宁祥点点头,“人们都道六爷是个不知长进的,但在小的看来,怕是谣言呢!”
“这兄妹俩,都藏着心思呢。”
——
傅京回了府,宁善便迎上来,“回来了,可有用饭?”傅京褪去了身上的罩衣,交给宁善,宁善一副“贤妻”的模样,仔细叠好了罩衣,放在了衣架上。
“未曾。圣上传召,踩着宫门下钥的时辰才出的门。”傅京靠着椅背,满脸疲倦。
宁善顿时心疼道,“圣上着实不知怜惜臣下,这都什么时辰了!”傅京忙道,“慎言!”
宁善住了口,“你且等着,我让人去给你热菜。”
二人在房中缠绵一番,宁善才开口唤了宁福,“去将那盘子海参热了来,再叫厨房做些小菜。对了,那锅骨头汤也仔细煨了,好让大人趁热喝了补补身子。”
宁福都应了下来,傅甲看了一眼宁福,“小的也去帮忙。”
宁善关了房门,二人坐在一处聊着一天的事情。
“你那两处铺子,我给你寻了个可靠的掌柜,这两日就要收拾收拾开业了。”傅京握着宁善的手,“嗯,你只管着手安排就是,都听你的。”
宁善的手小小的,又生的白嫩,倒像个女子的手,傅京总是忍不住握了,放在手间细细把玩。
“这手生的真是好看。”傅京笑道。
宁善瞪了他一眼,“昨夜不知是谁用绳子绑了,到现在还有印子呢!”
傅京翻看着,果然发现手腕上有淡淡的红痕。
“那你昨夜不也是……”宁善赶忙捂住了傅京的嘴,“你敢说!”
傅京拿掉了宁善的手,放在唇边轻轻一吻,“府中的事你慢慢来,莫累着自己。瞧你整日操心这个操心那个,怎么不知多多操心我这个正儿八经的夫君?”
宁善被那“夫君”二字刺激到了,不禁满脸通红,“什么夫君!”
傅京低声笑,“你怎的这么容易害羞?昨晚不过是让你换个姿势,你就扭捏了半天,日后还有更妙的,你可如何是好?”
“呸呸,谁稀罕你那些花样子,不正经!”
二人说着些房中的悄悄话,没一会儿,傅甲与宁善却是送来了晚饭。
宁善亲自摆了桌,又布了碗筷,“快来,菜凉了就不好吃了。”
傅京在傅甲的服侍下净了手,“你可想好那两间铺子做些什么营生?”
“那金掌柜以前就管着一间贩卖笔墨纸砚的铺子,手底下又有一位制纸印书的好手,自是要发挥所长,经营一间贩卖文房四宝的铺子。”
傅京端起碗来,夹起菜放到了宁善的碗中,“想好起何名了?”
“未曾。你晓得我大字不识,你学问比我深,自是要你来起名。”傅京想了想,“你在京城中开这间铺子,必定是想全京城的文人学子都到你铺子中购买,不若就叫‘群贤毕至’如何?”
“群贤毕至?”宁善对这句倒是有印象的很,“群贤毕至,少长咸集,这不是兰亭集序中的话吗?”
傅京笑道,“你不是没学问吗?兰亭集序你如何知道的。”
“时常听德十念,便就记住了。”一说起德十,傅京忽然想起了今日在乾元殿外与德十相遇的事来。
“今日,我见十小姐进了宫,圣上传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