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大人深夜造访,不知所为何事?”宁谦率先打破沉默,也没有多一句的寒暄,开门见山。
宁善心中一紧,唯恐傅京说话不算话,把事情都抖了出来。傅京装作无意扫了一眼宁善,见他虽然低着头看脚,耳朵却竖得高高的,跟只小狐狸似的。
“无事,是下官见今晚月色正好,信步走走罢了。”宁善暗自腹诽,随便走走能走到德十院子里去,这种鬼话谁信!不过也是松了口气,只要不供出自己就好。
宁谦心中明情,对傅京的话自然也是不信的。
“今夜月色的确不错,傅大人若是有意,不如今晚就在我府上赏月?”宁谦一直有意栽培傅京,在他看来,自己手下党羽众多,能如傅京一般有手段有魄力的还真没几个,不如就将他纳入自己的亲信中,或许宁善是个能利用的一步棋。
打定心思,宁谦干脆做个顺水人情。宁善一看就是还在摇摆不定,而傅京显然是看上了宁善,一门心思的要将他搞到手的。宁谦暗自做着盘算,自己手里若是握着宁善这根绳子,日后拿捏傅京自是容易。
“与相爷同赏一轮明月,下官与有荣焉。”傅京想也不想便应下,这让宁善只觉头大如斗。本来应付家中这几个人精就够他头疼了,如今又来一个,他或许,不用活了。
宁谦一喜,“那便让六弟去安排院子,傅大人不妨就先在府上住下。”
宁善:“……”看来他不用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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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爷,这是我们爷派小的送您的,请您务必收下。”这是今日傅甲第三次“造访”宁善的院子。
想傅京那厮不仅厚颜无耻的住进了宁府,而且还三不五时的就来“骚扰”宁善。一会儿过来串个门,一会儿就让傅甲过来送东西。按理说,送礼什么的也就罢了,毕竟你是借住宁家,这也是人之常情。但送来的一封封“情诗”算是怎么回事?明明知道他宁善不认字!
傅京又施施然进了宁善的院子,见宁善正对着那一沓“情诗”犯愁。
“你到底想怎么样?”宁善忍无可忍,揪着傅京的衣领,满脸恶狠狠的样子。哪知傅京不觉得可怕,反倒觉得可爱,伸出手捏了捏他的脸,“知道你不认字,我这不是给你请西席先生来了。”
宁善猝不及防被傅京摸了脸,正在做“士可杀不可辱”的悲愤状,甫一听有先生来教认字,不禁苦了脸。
但往傅京身后瞧,“先生在哪儿呢?”
傅京大剌剌在宁善平日常坐的地方坐下,“正是不才区区在下。”
宁善顿时冷下了脸,“你不是说我只要按你说的做,你就不会……你说话不算话!”
“不会什么?我只说不告诉你兄长,但没说不许我出入宁府啊!”傅京从一沓情诗中抽出一封,“过来,教你识字。”
德十一直听说有客人住进了宁府,但下人们都说的支支吾吾的。德十那晚醉的厉害,不知发生了何事,左右今日闲来无事,便往宁善院子里跑,顺便想问问住进来的客人究竟是谁。
甫一踏进宁善的院子。可了不得!宁善竟被一男人抓着写字!
德十揉了揉眼睛,从另一个男人看宁善的眼神里,她仿佛知道了什么了不得的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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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福忙不迭地去给两位爷烧茶,见门外十小姐傻愣愣的站着。
“十小姐,您来了,我们爷和傅大人正在识字呢,您快进去坐!”宁福乐呵呵的招呼德十,“傅大人给我们爷送了不少零嘴儿呢!您来的可真是巧。”
德十想,如果当初她没有被宁福所说的零嘴儿所诱惑,她现在一定还是一个无忧无虑的女子,只管减减肥,绣绣水鸭子罢了。而现在……
一脸娇羞的宁善,和一位欲求不满模样的黑脸阎王算是什么奇异组合?
虽说在本朝,男风什么的不算伤风败俗,但亲眼所见还是对德十有一定冲击力的。德十不禁深吸了口气。
“六哥,这位就是傅大人?”
傅京想起她就是那日与宁善一同喝酒的女子,见她唤他“六哥”。他还以为这女子是宁善的丫头或是……幸好不是。向来就是宁善的同胞妹妹无疑了。
“十小姐有礼了。”傅京对着德十稍稍欠身,一副疏离有礼的模样。
作者有话要说: 新年快乐~2017年的第一天就从我们德十真相了开始吧~
☆、第三十四章 个个不简单
宁谦有自己的小算盘,他早盘算好了要把宁善与傅京送做一堆儿。宁俭对此事不是毫不知情,而且似乎对于宁谦的做法颇有微词。
他明白宁谦是想培植党羽,笼络人心。但宁善到底是男子,委身于另一男人身下,任谁想都会觉得别扭吧?
“到底该是让他心甘情愿才行,四弟这样做是不是欠妥当?”宁俭决定与宁谦谈谈,“我们总该考虑善六的想法。”
宁谦抬眼,“我并未逼迫于他。若是能成事我自然是乐意,若是不成但也就罢了。”
也就是说,宁谦在宁善身上下的赌注并未有几分,哪怕最后傅京不与宁善一起,他也是留了后手的。
宁俭自是知道宁相爷的“神通广大”,一时无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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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翩翩三不五时的来找德十玩耍。明面儿上说是与德十热络,私底下满心满眼都是在瞧着宁俭。
德十自是知道柳翩翩那点儿小心思,也不戳破,心甘情愿的做着那中间拉线的“红娘”。
“那日你喝醉了酒,二爷竟没有找你的麻烦?”一早,柳翩翩就坐在德十院子里看宁喜打络子。看着宁喜的手指上下翻飞,柳翩翩的心也就像宁喜的手指那般,满心的思绪也是翻飞。
德十近日跟着府里的绣娘学刺绣,绣出来的鸳鸯就像是宁善说嗄的那样,跟只肥胖待宰的“水鸭子”似的。
“他正忙着六哥的事,哪里顾得上我。”德十对自己绣出来的水鸭子似乎十分满意一般,左看右看,末了,点了点头。
“六爷?是啊,最近都没见到六爷。难不成六爷遇到什么麻烦事儿了?”
绣娘见德十没了刺绣的兴趣,自动自发的欠身告退,德十摆了摆手,“倒不是什么麻烦事儿,不过是前边院子里那些算计的心思罢了。”宁家几位主子的院子有前后之分。宁俭与宁谦院子稍前,前边院子指的就是宁俭宁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