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好的,我倒是不在意。”秦幼栩一顿,闭上眼睛道,“我就是想知道当初到底是怎么回事。”
秦幼栩很小的时候就没有了娘,他爹又因为这件事死得早,这才导致年纪尚幼的秦幼栩到了颖欣伯府,被齐魏一家人暗地里欺负。秦幼栩想要弄清楚事情真相,也是正常。
齐斐暄想了想,问:“你知道你娘的来历吗?”
“我爹说,我娘是他在外做生意时遇到的。那个时候我娘身边只有一个老嬷嬷,说是家里出了事,去投奔亲戚。结果没找到亲戚。”秦幼栩陷入回忆里,“阿暄,你应该知道些什么?”
齐斐暄心中早有猜测。她犹豫了一会儿,问:“你爹娘是在哪里相遇的?”
“在安城,”秦幼栩道,“很远的地方。”
齐斐暄不说话了。她想到了安城是什么地方。
安城临近边关,城外不远处就是官兵们驻守的安城关。关外就是一望无际的荒原。
蛮族就生活在荒原上。
虽说安城在关内,但在大齐人看来,安城也不怎么安全。
毕竟安城离安城关那么近呢,将来战事一起,安城百姓的日子绝对不好过。谁家女孩儿会跑去安城寻亲戚?
齐斐暄斟酌着用词,道:“阿栩,你……若是想查的话。就从蛮人那边开始查。”
秦幼栩瞪大眼睛:“你是说,我娘是蛮人?这不可能!虽然我不记得我娘的模样,但是她绝对没有蛮人的模样!”
“你娘当然不是蛮人,只不过她和蛮人有些关系。”齐斐暄道,“你去查查。看能不能查处什么东西。毕竟……谁家女孩儿会跑去安城投亲靠友呢?”
这些话让秦幼栩遭受了巨大的打击,他的眼泪差点儿掉出来:“你说真的?”
“这可不是我说的问题。”齐斐暄摊手,“你查了这么久,什么都查不到,就应该想到从你娘的来历查。”
秦幼栩抬手捂着脸,痛苦的低声哭泣。他脸上红了一片,眼角的泪痣也更加明显。
他毕竟是大齐人,从现在大齐长大,耳边听着的都是蛮人如何凶狠如何可恶,他当然接受不了自己母亲和蛮人有关系的事。
齐斐暄也不知道如何安慰,只能干巴巴的说:“你别哭了,你娘应该不是蛮人。毕竟当初被蛮人掳去关外的人也有很多不是吗?”
话虽如此,秦幼栩却没有止住哭。齐斐暄挠挠头,也不知道怎么劝。
好在他哭了一会儿情绪就好了很多,秦幼栩抬起头来道:“我知道了。你放心,我没事儿。”
他道:“我过两天会离开这里。”
“你要去哪儿?”齐斐暄叹口气,“不然就在我这里住下,反正我很少回来,你在这里住着也能够帮我管着家里。”
现在秦幼栩想要离开的话,是没有地方住的。京中合适的宅子早已经被人买下来了,秦幼栩想要找到住的地方,怕是不容易。
秦幼栩抿唇:“不必了,你的好意我心领了。我的事情多,不能一直麻烦你。等我安顿下来,会告诉你我在哪里的。”
“那好。”齐斐暄也不勉强,“天快黑了,我就先回去了。”
磨蹭了这么半天,现在已经快要到申时了,只怕是真的要被发现端倪。
齐斐暄头疼的叹口气,骑上马和风影一起回了国公府,翻墙入内然后回到自己院里换好衣服。
贞珠在旁边伺候,齐斐暄问她:“娘来了吗?”
“四小姐晌午的时候来了一趟,我和四小姐说您正在午睡,四小姐就没有多问。”贞珠给齐斐暄整理着衣裳,“萃香和雨竹她们想要进来,我没让她们进。”
“那就好。”齐斐暄将衣服穿好,对贞珠道,“咱们出去走走,别让人生疑。”
一直闷在房里不出去,齐斐暄还真怕被人察觉到什么。
贞珠点头,两人一同出去,还没出院子,就迎面遇到过来的谢夫人。
谢夫人身后跟着一群丫鬟婆子,看到齐斐暄,谢夫人笑道:“阿暄,你要出去?”
“我出去走走。”齐斐暄看着谢夫人身后的人,问,“娘这是?”
“娘带了绣娘来。”谢夫人拉住齐斐暄的手,“好孩子,今天娘忙了一整天,刚刚清闲下来。快来让绣娘给量量身,一会儿让她们给你做几身衣裳。”
谢夫人道:“京城里的锦绣坊新进了一批布料,娘差人去买了来,阿暄你看看喜欢什么花样儿,就让绣娘都用上。”
“好。”齐斐暄见谢夫人没发现什么,心里松了一口气,回到厅中任由绣娘给她量身。
谢夫人在齐斐暄身边,看着齐斐暄的脸道:“阿暄长得好看,娘定然要好好打扮你。”
齐斐暄脸一红,道:“娘不要夸我了,我要不好意思了。”
“这有什么不好意思的。”谢夫人目光落到齐斐暄头上,“阿暄不喜欢戴首饰?也是,带那么多首饰,平白压的头沉。若是没必要,不戴也挺好的。”
齐斐暄心虚的干笑。
实际上,她不戴首饰,完全是因为刚回来还没来得及戴。
齐斐暄道:“娘,大姐和四姐在做什么呀。”
“她们呀。”谢夫人温声道,“你大姐帮娘对了一天的账本,你四姐一直在看书。她本想来看你,只不过听你的丫鬟说你在午睡,就没过来。”
“这样啊。”声音歪歪头,又问,“娘,不是说要见外祖父吗?我们什么时候去呀?”
“你外祖父是镇北大将军,这刚迁都,他的事情多得很。”谢夫人说到这里,有些忧心道,“听说今天京中发现了一个暗道。想必镇北军又要忙一阵子了。”
锦衣卫不可信,禁军又要保护皇帝,能够调出来用的也就只有镇北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