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戏中的国公夫人生了孩子,那商户夫人将孩子换过来的时候,韩云观道:“赵先生不知大户人家的规矩,这里张夫人换孩子太简单了点。别说国公府,就是一般的殷实人家,也没有刚生下来的小主人身边没人的。”
韩云观道:“阿眠,这里要不要改一下?”
说着就喊来管事,想让台上停下。
“无妨。”周容雅抬手,阻止了韩云观,他声音淡然:“反正这戏的用意,不在这上头。”
齐斐暄背后一凉,干笑:“的确。”
这戏里有不合逻辑的地方,不过既然是戏,也就不必那么当真。
更何况这戏又不是特意给人看的,这出戏的重点是让张芸秋和齐佩芜心惊,说不定唱了这一出就不会再唱下去了,又何必在意那么多。
韩云观“哦”了一声,道:“也对,不过大哥,你是怎么猜出来千金记用意的?”
“还用猜吗?”周容雅看了韩云观一眼,目光里有几分无奈,“看都能看出来了。”
韩云观缩缩脖子:“好,大哥你一向聪明。”
说罢转头对齐斐暄道:“我可没和我大哥说那件事。”
齐斐暄扶额。韩云观放松下来的时候,真的像个傻白甜啊……
戏台上的曲调悠扬,齐斐暄托着腮认真看他们唱戏,看到一半时有些气闷,转头想要松口气的时候,注意到有黑衣人过来。
齐斐暄看着那黑衣人走到周容雅旁边说了些什么,周容雅眉头微蹙:“不用管他。”
黑衣人退下,齐斐暄拉拉韩云观的衣袖:“怎么了?”
“谁知道。”韩云观摇头,“我大哥的事儿,我们就别管了。”
齐斐暄也就没多问,她起身,说了声出去透气,然后带着红丫和陈悉离开。
周容雅来了之后,红丫陈悉二人就被管事领去了远处,这会儿齐斐暄带他们离开,红丫就有些新鲜的说:“公子,刚才过来的那位公子是谁呀?他好奇怪啊。”
“哪里奇怪了?”齐斐暄问她。
“他……他和我见过的人都不一样。”红丫挠挠头,想了半天说,“那位公子,好像庙里的神仙。”
陈悉拽住红丫:“这是什么话!别乱说话给公子惹事!”
周容雅一看就是不好惹的人,陈悉以前当镖头的时候走南闯北的多了,也知道若是多嘴说了不该说的话会惹祸上身。
陈悉道:“公子宽厚,你却越来越没规律了!”
红丫吐吐舌头:“我就是觉得那位公子很厉害,我不说了就是了。”
“他确实很厉害。”齐斐暄道。
只是不知道周容雅究竟是做什么的?齐斐暄在京中这么久,也基本摸清了朝中官员的底细,但就是没听说过和周容雅相关的事。
而原书中周容雅也没有出现过。
若说皇亲国戚,大多被封了王,再不济也是有爵位的,怎么满朝都没有周容雅这个名字呢?
周容雅仿佛就像是凭空出现的一般。齐斐暄想了半天不得要领,呼出胸中浊气,走到没人的地方抬头看天空的繁星。
戏院前头也有人正在唱戏,不时还有喝彩声传来。齐斐暄寻了个地方坐下,托腮想着事情。
她现在需要去找那位在大齐朝颇有盛名的神医,还需要给秦幼诩去信,让他先留着齐覃智的命,等迁都时再动手,还要再想法子知道是那么时候迁都。
别的还好说,齐斐暄还能想想办法,可是这迁都……
迁都是皇帝才能决定的,齐斐暄连宫都没进过,怎么才能知道什么时候迁都呢?
齐斐暄有些忧愁的托着腮,看着不远处映出的灯光,心神不宁。
站在一旁的红丫刚被陈悉说了一通,她这会儿也不敢说话,齐斐暄百无聊赖,自言自语道:“唉,到底什么时候迁都呢。”
不迁都,齐斐暄的计划就不能够实施,回到国公府的事就要一拖再拖,到时候齐斐暄要对付齐佩芜,还要对付张芸秋,搞不好还要再加上一个楚钦。
这到底是造了什么孽啊。齐斐暄仰天长叹。
“迁都?”身后有人问,“阿眠问何时迁都做什么?”
齐斐暄背后一凉,飞快的站起来,看清来人后干笑:“周大哥,你怎么过来了?”
“我出来走走,正好看到你在这里。”周容雅走到齐斐暄身边,“你刚才说迁都的事?”
“啊……”齐斐暄的脑子飞速转起来,“就是忽然好奇,大齐十几年前因为战乱迁都到这里,现在晋王已经死了,会不会再迁都回去。”
周容雅却道:“是云观告诉你的?”
“……是。”齐斐暄没敢骗人,她道,“迁都的时候,我想做一件事,这件事事关我……我朋友后半辈子的命运,所以我想要知道究竟什么时候迁都。”
说到这里,齐斐暄觉得她的话有歧义,又补充道:“当然了,并不会对朝廷有什么影响,只是后院里的事而已,顶多让满朝文武多些茶余饭后的闲话而已。”
“后院的事?”周容雅微微低头,看着还不到他胸口的齐斐暄,“换孩子的事,是真的?”
“你怎么知道?”齐斐暄瞪大眼睛,好奇的问,“韩云观和你说的?”
“不是他。”周容雅看着齐斐暄那双圆溜溜的大眼睛,忽然觉得有几分好笑,他睫毛颤了颤,道,“细想就能知道了。刚才那出戏,可是都能和已经发生过的事对上的,再加上你又说是后院的事,我当然也就猜出来了。”
“周公子聪明!”齐斐暄眼睛亮起来,她道,“观叶落而知秋,说的就是您这样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