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吗!”
八公主高兴得一蹦三尺高,围着齐半灵的轮椅拼命转着圈跳舞,弄得齐半灵眼睛都晕了,叫了她好几声她才停下。
八公主笑嘻嘻地蹭着齐半灵的脖子:“谢谢皇嫂,你最好啦!”
齐半灵又摸摸她的脑袋:“回去歇着吧。”
待八公主走了,她还要继续练站立呢。
八公主却摇摇头:“皇嫂,你该不会以为我是为了不练剑舞才说陪你练习的吧?”
齐半灵一怔,就听八公主接着说,“皇嫂,你慢慢练习吧,我一直陪着你呢。”
日子就这么慢慢过去,渐渐的,齐半灵都可以在不需要人搀扶的情况下站立一盏茶的功夫了。
她心里越发高兴。
照这么练习下去,总有一天,她可以重新站立行走了。
一日下午,八公主陪着齐半灵练习完回了自己寝殿午憩,齐半灵则斜靠在寝殿的塌上看着宫中的账册。
倚绿放轻脚步进了凤栖宫,悄声对齐半灵说:“姑娘,郑大人又送信来了。”
齐半灵一听,心里不免激动起来。
现下郑绥隔了这么久才送信来,向来是父亲的案子有了什么大进展了。
她从倚绿手中接过信,信封比过去的厚了许多,想来是写了不少东西在里头。
齐半灵拆开信慢慢读了起来。
在信里,郑绥详细说了这些日子以来的调查和进展。
因为大宴开国太.祖定下的规矩,每个大案要案的关键证据必须在大理寺做五十年的留档处理,以便后续重审之用,避免冤假错案。
这是老祖宗的规矩,自然谁都不敢违背。但恰好就是因为这点,郑绥他们很快就找到了新菊说的那个伪造的账本。
根据刑部和大理寺诸位大人们的共同鉴定,一致确定,这上头的笔迹虽与齐靖元的很像,可模仿痕迹颇中,形似而神不似。
再加之账本上所载各类进项当年都未在齐家抄到,故而断定,当年必然是有人陷害齐靖元。
可当年参与审理齐靖元案子的官员都因为各种理由被下了狱,正巧可以审审。
酷刑之下,他们不少人承认了当年陷害齐靖元的事,几个人的口供都对得上。
郑绥和其他几位大人收集了证据,便联名上书,打算请求陛下替齐靖元平反。
想来,如今也算证据确凿,齐靖元还曾是陛下之师,陛下必然会答应。
郑绥也没想到事情会进行得如此顺利,在信里还说,是齐兄在天有灵,冤案终于得以昭雪。
倚绿在一旁等着齐半灵读信,就见齐半灵读着读着,脸上便露出了笑容。
她也跟着心里宽了宽。
看来,是老爷的案子有好消息了。
哪知道读完信,齐半灵却渐渐沉思起来。
见齐半灵这样,倚绿等了半天,忍不住问她:“姑娘,这信上写的什么呀?”
齐半灵这才回过神来,莞尔:“郑大人说,他和大理寺以及刑部几位大人找到了父亲当年蒙冤的证据,已经打算联名上折子了。”
倚绿也跟着眉开眼笑:“这是大好事呀!”
她试探着望了望齐半灵的脸色:“姑娘在想什么呢?”
齐半灵沉吟了一下,如实说了:“我在想,这件事未免也太巧合太顺遂了。”
倚绿愣住了。
齐半灵慢慢和她道来:“郑绥大人会查当年父亲的案子,是因为他与父亲曾有交。可大理寺和刑部的几位大人,与父亲,与郑大人都无甚交情,却皆同意替父亲翻案,这是其一。”
倚绿刚想说,这也没什么奇怪,弄不好几位大人都是心善的人呢?
却听齐半灵接着道:“其二,也是最重要的,当年涉及此案的那些官员,都被下了狱,甚至新菊也进了浣衣局。若说是巧合,可这也太巧了些。”
倚绿怔在原地半晌回不过神来:“这、这是什么道理?”
齐半灵舔舔唇,把自己猜测的答案告诉了倚绿:“我猜着,应该是有人事先已经查到了当年的真相,才会处置了那些人。”
倚绿立马反应过来了:“是陛下?”
若说能让几个官员一起下大牢,还能把新菊弄去浣衣局的人,整个大宴只有裴亦辞能做到了。
可这么一说,她更不明白了:“既然陛下知道真相,为什么不早些替老爷翻案?”
齐半灵方才一开始也不理解,可她再细细一想就明白了。
齐靖元是裴亦辞的老师,而齐折晖又是裴亦辞的伴读和心腹,若是裴亦辞直接出面替齐靖元平反,齐靖元必然会被人议论是靠着教了个好学生才能洗刷贪墨案的污点。
所以,他只能暗中处理这事。齐半灵拜托了郑绥帮忙后,一切都顺风顺水的,实则后头一定有裴亦辞出了不少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