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行之大惊失色,连忙蹲到秦寿身边,给老道又是推拿又是顺气的,总算听到老道喉咙里发出“呕”的一声悠长喘息,恢复了知觉。
“说了让你挺住,结果你给徒弟来这么一出,丢不丢人?”秦行之埋怨。
秦寿茫然的看着徒弟:“丢人……”
沈怜儿忽然急道:“小道长,你看二柱子怎么了?”
刚才净顾着给老道顺气了,秦行之还真没注意到二柱子。他转头一看,吓了一大跳,只见二柱子双眼圆睁,眼睛里似乎冒着丝丝红光,满脸的杀气,双手往前伸着,手指不停曲张,看起来像是马上要扑过来一般。
熊六梅的身影忽然从房门窜入,来到二柱子身边,扬手就是一巴掌。
啪的一声,二柱子脸上挨了重重一个耳光。
二柱子一个哆嗦,捂着脸说道:“大当家的……”
熊六梅没好气的说道:“那些钱是我和小道士的,你想干什么?”
二柱子刚才属于职业病发作,他乍然听到一万两,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立刻把小道士杀了夺取银子。幸好熊六梅对自己的手下还是比较了解的,直接给了二柱子一巴掌清醒清醒脑子。
二柱子自然不敢反抗大当家的,捂着脸委屈了半天,忽然叫道:“不对啊,万两白银,你们两个如何搬走?”
秦行之鄙视的看着二柱子:“所以说,就你这智商,也只能当个打手了。这世上有一种东西叫做银票,你见过没有?”
二柱子诚实的摇头:“没有,我连银子都没见几回。”
别说二柱子了,其实这房间里面的五个人,除了沈怜儿外,谁都没见过银票。大家都是穷命,谁都没资格笑话别人。说到这里,还是要赞叹熊六梅的盗窃天赋,她就能从人家的库房里准确无误的找到银票,不佩服都不成。
秦寿从地上爬起来:“徒弟,你们真弄到一万两……银票?”
“废话,我得有多么无聊,才会骗你,难道我喜欢看你背过气去?没错,一万两银票,就在道爷怀里揣着呢。”
二柱子立刻表示抗议:“凭什么你拿着,应该给大当家拿着才是!”
秦行之冷冷说道:“第一,这一会儿工夫你说了好几次大当家的了,我们以前说好了,不能这么称呼梅姐,虽然没有外人,那也要防患于未然,万一你说溜嘴了,在大庭广众之下也说出去呢?第二,银子谁拿着都一样,我跟梅姐不分彼此。”
“为什么不分彼此?没道理!”二柱子可不是那么容易被说服的。
熊六梅一摆手:“我让小道士拿着的,你别净在无关紧要的地方纠缠不清。我的,那肯定是我的,小道士的,它还是我的!”
这理由强悍,二柱子不得不承认佩服。
秦行之毫不在乎,都是熊六梅的也无所谓,反正傻姑娘根本不知道该怎么花钱,还是道爷自己用。
银票的秘密终于说出来了,秦行之松了口气。这事儿瞒着老道士肯定不行,以老道士的性子,就算当场兴奋而死,他也愿意你告诉他。
当然,为了满足一下好奇心,秦行之免不了拿出银票让秦寿和二柱子开开眼。
秦寿叹道:“有了这些银子,徒弟你终于可以成家了。”
说着,老道的目光在沈怜儿和熊六梅身上穿梭,意图昭然若揭。
沈怜儿小脸一红,暗骂秦寿老不修。沈大小姐虽然名声是保不住了,却不怎么愿意嫁给一个小道士,即使是拥有万两白银身家的小道士也不成。生活的圈子不同,对钱财的看法自然也不一样,沈怜儿并不认为有钱就是良配。
不说别的,这万两白银也许一辈子足够花了,可人生不仅仅是吃饭啊。
秦行之看着老道,神情扭捏:“师父,我记得以前你说过,咱们混江湖坑人没什么,但不能偷也不能抢。如今你徒弟联合熊大当家的偷了人家的银子,可是把两个禁忌都犯了,你就没什么意见?”
熊六梅瞪着秦行之:“抢怎么了?抢比骗人强!”
“别打岔,我问老道问题呢。”秦行之摆手。
抢劫偷盗自然都是伤天害理的勾当,骗人也好不到什么地方。但秦寿一直认为他作法治病降妖不算骗人,顶多只是忽悠有钱人赚点苦命钱罢了。鸿蒙派自然没有不准门人偷抢的规矩,道士守则里怎么可能写上不准偷抢呢?那也太看不起道士了。
秦行之怀疑鸿蒙派根本就没什么门规,反正老道从没说过。
但秦寿确实曾经说过,当初他师父也就是秦行之的师祖,严禁老道偷抢,这个规矩自然也被秦行之继承了下来。当然,也有可能鸿蒙派的历代弟子有自知之明,明白以自己这小身板偷抢没什么优势,所以干脆禁止了,省得一不小心被人打死导致传承断绝。
秦寿不以为然的说道:“偷东西当然不对,可吴大善人要杀我们在先,这规矩就不算数了。偷他的银子,也算给他点儿教训,让他明白天道昭彰,因果报应的道理。所以……这银子偷得好,道爷没意见。”
熊六梅嘟囔:“偷就偷呗,非说的好像替天行道一样……”
二柱子插嘴道:“既然有这么多钱,我们就不用去京城了吧?这些银子召集人手足够了,我们完全可以直接回云门山打黑虎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