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架空的傀儡女帝(10)(1 / 2)

方克生一如既往来云潇楼听曲, 他寻常三五日总要来一回, 一来是来云潇楼代表着身份地位, 这地方来的都是贵人雅客, 此楼声名远播, 王公贵族只要来了玉州都喜欢往这儿钻, 久而久之云潇楼的价格也越来越高, 但越高就越令那些个附庸风雅者趋之若鹜,能来此楼至少能证明你的财力,还有结交贵人的机会。

二来, 方克生曾经有幸见过一次云潇潇,那一见,真是惊为天人!他回到家中朝思暮想辗转反侧, 做梦都想将这名美人纳进府中, 但他想了诸多法子都没圆了此梦,那云潇楼也不知是什么来头, 无论使什么手段都碰不进去。

直到有一天丰都来的贵人偶然透露, 此楼与那位权势滔天、凶得跟罗刹般的东征王有着莫大的关系!方克生惊出一身冷汗, 而后终于熄了心思, 只觉得性命要紧, 往后时常过来瞧瞧便是好的。

他虽然用了大钱财巴上了权倾朝野的宰相慕容海, 但那慕容海是个老狐狸,从来不会与东征王硬碰,而且说到底方家是方家, 慕容家是慕容家, 关系全靠钱财,流水一般的交情,方便可以,帮忙实在牵强。

方克生这回来云潇楼不过是隔了一天,他寻常也并不来得这般勤,毕竟家里的夫人也是名士族贵女,总是得做做样子。

但听闻今日云潇楼楼主云潇潇要亲自抚琴献艺,方克生怎么着都要过来瞧瞧他朝思暮想的美人,毕竟云潇潇千金难瞧一面,那些个文人墨客见了一面都赶着给她写诗!

方克生与往常一样,还是要那天字号的雅间,这雅间位置最好,雅趣最妙,若是没有王孙贵胄过来,他都要独占此间。

“大人,天字号已然有贵客包了。”引路的妙女郎笑吟吟的柔声说话,“月字号还空着,月字号视野也是极好,装潢同样是妙,奴家引大人过去。”

方克生立马不悦:“哪里来的贵客?本官为何不知音信?”

意思是若是大来头的贵人他早就知道了音信,这些不声不响的无名小卒还敢称贵客?

女郎吟吟的笑:“是往丰都来的。”

方克生心里一咯噔,丰都来的?莫不是真是贵客,可他为何没听见音信?

又听那女郎接着说:“是名富商。”

方克生心中嗤笑,富商算什么贵人?真是贻笑大方,还敢抢他的天字号?

他冷笑道:“也不知是什么贵人,竟是占了天字号,姑娘也知道本官习性,向来只要天字号。”

那女郎暗暗‘呸’了一声,什么向来只要天字号?达官贵人门一来,你这太守就是摇尾拍马的熊样,但她得了吩咐,面上依旧是笑吟吟的说:“那天字号虽说有人先买了,但那贵客并不知大人习性,大人这般风雅俊朗,一见便令人心生仰慕,只要大人与那贵客开口,那贵客赶着让出天字号还来不及呢!”

方克生被这马屁拍得十分舒畅,瞬间觉得自己真是名“风雅俊朗”的美男子,只觉得自己一出去露个面就能令人敬仰得五体投地!

丰都来的商人?想要在玉州行商?见了他这太守就该弯腰哈背巴结!怎么敢与他抢东西?

方克生自信满满的往天字号踱步走去,他后头跟着两名会功夫的府丁,他正想让人喊个门,里头突然出来一个人!

那人一身家仆打扮,但身上穿的料子却比他这太守还要好!他正想着里头果然是名可以宰好几顿的大富商,那家仆突然抬起了头,露出一张棱角分明的英俊面容,不知怎么的,他竟是吓了一跳!

他身后两名武夫更是夸张,已经抖着手拿出了刀子!

明明那人只是冷着张脸立着,怎么就这样瘆人?

武夫的直觉比文人更甚,对强大的同类本能的惧怕与抵触,那方克生以为受到了威胁,梗着脖子大喝一声:“大胆刁民!竟敢对本官无礼!”

那男人盯了方克生片刻,仿佛像是在打量个什么物件小丑一般的眼神,方克生鸡皮疙瘩瞬间起来了,正要发怒,突然听见里头传来一声极为好听的声音——

“阿靖,外头是哪位贵人?”

方克生不等那位被称作“阿靖”的凶人回答,已经恼怒回道:“本官是玉州刺史!”

方克生话音刚落,里边的人立刻鱼贯而出,方克生眼睑微动,只瞧住眼前的人一眼,就已经愣在原地。

世上怎会有这样的美人?竟是比云潇潇还要绝色,即便这是个男人,也令人单看一眼就心神动摇不能言语,完全忘记了方才的情绪。

只见那小公子两眼放光热情至极:“竟是遇见了刺史大人!草民苏丹不知是刺史大人驾临,有失远迎真是罪该万死!又见大人一表人才,惊得草民连话也说不清了!大人若不嫌弃,请进雅间一叙!”

方克生被这美貌公子噼里啪啦一顿夸赞简直要飘忽忽到天南地北,那公子已是俊美至极,这样的美人也说他一表人才,方克生果真以为自己成了名美男子,连那富商公子行没行礼都给忽略了,恍恍惚惚地跟人进了天字号坐了下来,直到喝了杯热茶才醒过了神。

方克生又瞧了那公子一眼,暗暗可惜此人怎是个男子,为何不是个姑娘?若是个姑娘早就没云潇潇什么事了!这样的容貌也不知他的妻子该如何羞愧,他又看了眼那公子旁边冷冷立着的那名叫“阿靖”的男人,这才想起了刚才在门口仿佛是受到了侮辱,他装作不悦:“苏公子,你这家奴冷得跟块木头似的,方才在门口差点将本官冻僵!”

书丹立马斥道:“阿靖,你竟敢对大人无礼,看我怎么罚你!”

那叫阿靖的家仆高高大大的立着,听了这话立刻底下头颅,弓着背将手心伸到那小公子面前,轻声开口:“请公子责罚。”

方克生看见那位姓苏的小公子纤白的小手往那阿靖手心打了几下,方克生鸡皮疙瘩又起来了——

那冰冰冷冷的阿靖不仅没有任何恼怒,甚至眼眸含着笑,神情温柔一脸宠溺这到底是什么鬼?还有那小公子的手白白细细的,跟幼猫爪子似的仿佛在蹭在人手心,完全没力气,怎么看都不像在惩罚人,反而像是什么情趣……

方克生被自己的想法吓到了,他最见不得两男人凑一块,可看着看着怎么就怎么搭呢?反而想跃跃欲试?

方克生胡思乱想着,突然听见书丹又责骂出声:“我这家仆向来以东征王为榜样,听说东征王李弘靖也是那冷冷冰冰凶神恶煞的,他便有样学样,也成这般了,大人莫要见怪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