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0节(2 / 2)

陈映雪看着他们兄妹二人,悲悯的眼中划过满意。

那边裴元惜一回去立马着手画图,她铺好纸准备下笔时感觉身体被人抱离。“别闹,正事要紧。”

“你还知道正事要紧?”他心火旺得紧,当下将人抱进内室。

那图像刻印在她脑子里一般,倒也不用急于一时。她在他身上戳来戳去,“公冶大人,你这么不经撩,定力不行啊。”

他眼中暗云翻滚,“在你面前,我有定力吗?”

突然一阵脚步传来,紧接短发少年像一阵风席卷进来。少年几乎是用跑的,倒是不见怎么气喘。

“爹,听说你和娘把陈家端了?怎么不带上我?咦,爹…怎么你一个人在,我娘呢?”

商行瞥见捂得严严实实的床幔,“我娘怎么了?”

“你娘睡着了。”公冶楚冷着一张脸,“有什么事明天再说。”

商行见亲爹脸色不虞,自己给自己找台阶,“那我去找柳则叔叔。”

他一阵风似的跑出去,还不忘把外面的门给关上。公冶楚磨着牙,“看来以后还得记得随时闩门。”

纱幔内,裴元惜捂着被子笑得花枝乱颤。

第124章 坦诚

当藏宝图画出来时,夫妻二人都沉默了。

别的藏宝图有山有水有树木,要找的是藏宝的地点。而这幅藏宝图则不然,图中所画应是藏宝之地的布局。至于藏宝之地在哪里,毫无提示。

天下之大,没有一丝头绪想把藏宝之地找出来简直是痴人说梦。难怪程禹敢将图丢出来,那藏宝之地必是程家人代代口口相传的。这样一张图对于他们而言,还真是废纸一张。

“程家人如此心机,程禹真的投湖自尽了?”裴元惜可不信程禹是这样的人,“若不然就是障眼法,仗着灯下黑给我们来了一出金蝉脱壳。”

她能想到这一点,公冶楚自然也想到了。青龙湖那边还派人守着,东都城已然悄悄加紧戒备,四方城门严加盘查。

这图倒是画得仔细,各处机关标记得清清楚楚。无奈不知具体地点,便是他们想大海捞针都不知从何捞起。

“枉费我的好脑子,记得我脑壳都疼。”她揉着眉心。

“别想了。”公冶楚替她按着太阳穴,“算日子孟槐的船快到了,没有程家的那些东西,我们自己也能为重儿把国库填满。”

“说的是,还是自己动手丰衣足食。”前世里她能包揽他的半个国库存,这一世依然可以让儿子没有后顾之忧。

她享受地眯起眼,心道这男人倒是和以前不一样了。以前做这些事的人都是自己,给他投喂对他嘘寒问暖,他现在倒是知情趣了不少,他们这样子还真点老夫老妻意思。

两世了啊,可不就是老夫老妻。

上一世她从未设想过以后,这一世或许真能白首到老。若能一起老去,不知道有没有到处走走。

“国库满了,天下也稳了,重儿也能独挡一面时,你还有没有别的事情?”

他手上的动作停下来,“你是不是想出去玩?”

所以说老夫老妻也有不好的地方,就是很容易猜到另一半的想法。她轻轻地“嗯”了一声,“我想四处走走,要是有可能还想去海外瞧一瞧,也不知道有没有那个机会?”

他们能出去的前提,是儿子会一直留在这里。想到儿子不能洗澡,她心里又是说不出来的滋味。

“真的不能洗澡吗?”

前句后句完全不搭,夫妻二人却是齐齐沉默。

这个问题他们都问过叶玄师,叶玄师只有一句话,那便是时机到了,自然就可以了。什么时候时机到,自是天机不可泄露。

“天凉还好,天热真受不了。怪不得每年重儿都要去京外避暑,换成谁谁也受不了。”她想起百姓对儿子的评价,很是替儿子觉得委屈。“真是难为他了。”

公冶楚不惧生死杀伐果决,但他无法与天意抗衡。他不敬神不怕鬼,血雨腥风中走来从不曾有过迟疑。

然而他找不到话来安慰妻子,因为他知道自己无能为力。这个话题每次都是无奈开头,然后再以沉默收尾。

裴元惜轻叹一声,赶紧说起其他事,“陈家那些东西是比不上程家,但也不是一笔小数目。话说那陈家家主到底是怎么回事?上一世她也是这么爽快就把陈家的产业全部上交了吗?”

“是。”公冶楚说。

上一世是因为陈遥知的事,不过陈映雪没有像此次一样求他放过自己侄女一命,只求不要降罪陈家其他人。听说在回云仓的路上陈陵出事摔断了腿,陈映雪倒是遵守诺言,此后陈家人再没有出现在东都城。

这一次同上一世没什么分别,只是多了一个陈遥知。

他们的离开的那一天,裴元惜出了门。

她站在第一琴行的二楼,看着陈家铺子转角的地方停着两辆马车。马车附近有两名柳卫监视着,陈映雪在指挥下人把陈陵抬到马车上。

陈陵双腿已废,疼痛和怨恨让他脾气变得暴躁无比。

陈遥知全须全尾地被人扶出来,宽大的披风罩着她全身,无人知她被人用绳子结结实实地捆着。她感觉到自己大哥恨不得将她剥皮剔骨的恨,不由得打了一个寒战。

此后余生,她知道自己的日子不会好过。她突然想到那次裴元惜挑明时对她说的话,忽然有一种对方一语成谶的感觉。

她确实是想走裴元惜的路,却从没想过自己会走到这个地步,事到如今她不正是如对方所说已经无路可走。

陈映雪突然朝街对面看去,低声对他们说:“我去和公冶夫人告个别。”

公冶夫人二字刺激到了陈遥知,“事到如今你还想巴结她,我们都被赶回云仓了,你再讨好她也没有用。”

陈陵怒道:“你再多话,信不信我让人割了你的舌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