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沁,你在下面吗?”百里芜试探着唤了一声。
没想到下面居然真的传来了阿沁沙哑虚弱的声音:“是……百里侍卫吗?”
百里芜听见她的声音,想也不想就要往下跳,被白敛一把拉住:“你站在这里,我下去看看。”
“救我,方才这里掉下一头狼,我好怕……”下面的阿沁哭着说道。
“你带绳子了么?”百里芜问白敛。
“带了。”白敛从背后拿出绳子来。
“还是我下去吧,我身子轻,一会儿你把我拉上来就行。”百里芜一边说着,一边将绳子的一端系在自己身上。
“也好,你小心些。”白敛从靴中掏出一把匕首给她,然后拽着绳子的另一端,慢慢将百里芜放了下去。
那大坑的下面像是沼泽一般,又是水又是泥,散发着难以形容的恶臭,百里芜被熏得险些吐了出来。
好在百里芜恰好落到了阿沁旁边,她拨开泥水中的杂物,半是走半是游的来到阿沁身边,将她从泥淖中拽了出来,然后解开身上的绳索给她系上:“别怕,我来了。”
“百里侍卫……”阿沁在这恶臭的泥水中泡了快一天一夜,这会儿身子已经到了极限,气若游丝,“有狼……”
“我知道,没事的,你先上去。”百里芜给她系好,然后喊了白敛一声,白敛立即扯着绳索,将阿沁往上拽去。
身后传来异响,百里芜转过身来,那头野狼已经游了过来。百里芜举起方才白敛给她的匕首防范着。待那野狼扑过来时,便扎了下去。
野狼哀嚎一声游开了,看来没有扎到它的要害。
上面的白敛已经将绳子重新放了下来,百里芜不再去管野狼,迅速的将绳子系好:“可以了,拉我上去。”
“好。”白敛立即手上用力往上拉。百里芜人小身子轻,只是因为身子陷在泥里,一开始有些吃力,待她整个身子从泥水中脱出,白敛才觉得绳子轻松了些。
百里芜一手拽着绳子,一手捏着鼻子,正顺着白敛的力道往上升的时候,小腿忽然一痛,而后身子一沉,竟是那头狼咬住了她的小腿肚。
腿上的疼痛叫百里稍稍皱了一下眉,继而反手就是一刀,直接刺进了狼的眼睛里,那狼痛得身子都扭曲了,只好松开了嘴。
白敛将百里芜拽上来之后,立即检查她的伤口:“这狼牙不干净,我帮你先挤出些血水来。”
“嗯。”百里芜并没有把这点小伤放在眼里,她举目去看阿沁,问她,“你还好吗?”
“多谢百里侍卫的救命之恩,我以为,以为我会死在这里……”绝望之后的重生,让阿沁忍不住又哭了起来。
百里芜看不得别人哭,又不晓得该怎么安慰她,只好说:“你别哭了,以后在皇宫我罩着你,不会再让别人害你了。”
正在给她挤血水的白敛抬头看了她一眼:这话从一个小丫头嘴里说给另一个小丫头听,怎么感觉哪里怪怪的?
第11章 生病
回到皇宫后,阿沁被送去太医院诊治身体,百里芜也被白敛背过去了。
百里芜本不愿让他背,毕竟腿上不过是小伤,可白敛担忧得紧:那大坑里又是污水又是污泥,那狼牙也不知道有多脏,万一这些脏东西顺着伤口进入身体就不好了。
太医院给百里芜看过之后,也证实了白敛的担忧:百里芜的伤口是小,但很有可能会引发别的症状。
阿沁那边也不容乐观,她在污水里泡了太久,身子骨差点泡坏了,被丢下去的时候还不小心喝了几口污水,这会儿已经昏迷过去了。
慕云期没有睡着,听见他们回来便过来瞧瞧,还带了两个宫女过来给百里芜和阿沁洗漱换衣。
百里芜和阿沁都在污水里泡过,得彻底清洗一下。太医院嘱咐宫女,伺候两人洗完后,一定马上送回太医院。尤其是百里芜,伤口若沾了水,得重新上药。
可等到宫女们带两人回来的时候,百里芜就已经不太舒服了,但又说不明白是哪里不舒服,只觉得头晕目眩,浑身酸痛,提不起力气来。
“我好累,我想回去睡觉。”百里芜恹恹地说道。
慕云期看她脸上红扑扑的,泛着不正常的红晕,便说:“再让太医诊治一下,没什么问题再回去。”
“哦。”百里芜乖乖伸出手臂让太医把脉。
太医给她把了脉,又试了她额头上的温度,眉头便皱起来了:“怎么这么快起热了?”而后又去瞧了瞧阿沁的情况,道了声“奇怪”。
“她怎么样?”慕云期问太医,白敛亦是一脸紧张。
太医脸色凝重:“百里侍卫起了高热,应该是伤口受到感染引起的。按理说不该这么快烧起来的,那小宫女比百里侍卫的情况要严重许多,可是她目前体温还算正常,而百里侍卫却……”
“怎么会这样?”慕云期走到百里芜身边,抬手试了试她额头的温度,竟是烫得骇人。“百里芜,你还好么?”
“陛下,”百里芜忽然抓着他的手,一头扎进了他的怀里,“好冷……”
慕云期愣住了,站在那里一动不动,任由百里芜抓着他的衣服,攀了上来。他刚想推开她,却发觉她是真的冷,身上在打哆嗦,牙齿碰的咯吱咯吱响,闭着眼睛像一只可怜的小猫。
慕云期心中一动,干脆敞开了衣衫将她裹住,扭头对太医说:“先想办法给她退热。”
“是。”太医忙去开药方,然后去抓药,熬药。
慕云期抱着百里芜坐在凳子上,百里芜缩手缩脚,干脆整个人都窝进了他的怀里。好在她身形小,正好被慕云期囫囵抱住。白敛见她还是喊冷,便寻来一床棉被给百里芜盖上,又去生了个火炉端来。
屋中很快热了起来,慕云期抱着滚烫的百里芜坐在火炉边,把自己热得直冒汗,喝了一杯又一杯的茶。
白敛怕他热坏了,便说:“陛下,要不您先把阿芜放下,这火炉很暖,让她自己烤着。”
慕云期这会儿确实热得衣衫都湿透了,可怀里的小人儿紧紧地挨着他,他稍微移开一点,她又迫不及待地拱进来,拼命汲取他身上的温暖,哼唧哼唧地叫他根本放不下。
慕云期擦了擦脸上的汗,说:“没事,朕再抱一会儿。”说完低头去瞧百里芜,问她,“还冷吗?”
怀中的人儿已经闭上了眼睛,两条秀气的眉毛委屈地皱在一起,含糊不清地咕哝道:“冷,外面的雪下得好大,阿黄的小屋子都被埋起来了,徒儿掉进雪窝子里了,抓了一只野兔子,今天不想练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