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音上扬又轻快,逗得做题的少女压根儿没办法静下心。她软软说他:“你安静一点儿。”
周围安静,只有一两个学霸在埋头苦读。
他低笑:“凭什么听你的呀?”
她没办法,抿了抿唇,心想当他不存在好了。
他突然道:“要我听你的也成啊,和我接个吻呗。”
她险些被自己的口水呛到,没忍住咳了起来,满脸通红。“陆执你!”
“我怎么?”
“你再说这种话,我……”
“你就同意了?嗯?”
她就要被他气哭了!
少年眼里酝满笑意:“或者给我摸摸手也成。”
做梦哦你。
成为魂体的宁蓁看着可怜巴巴的少女,也忍不住笑。如果可以对年少的自己说话,真想说,你打这小混账啊,他个小色胚,会越来越得寸进尺的。
然而年少的自己蠢蠢萌萌,老是傻乎乎往陆执布的陷阱里面跳。
其实他们两个在一起,甜蜜总是居多的。
他又坏又痞气,但是特别会哄人开心。
后来回忆起,她短暂的生命,最好玩最快乐的时光竟然都是他给的。
宁蓁看着陆执慢慢长大,看着他最后回了陆家。
那个时候他20岁了。
正是少女生命的最后一个夏天。
那年天气特别热,地表温度达到了四十多。她听见他承诺陆爷爷以后会好好经营陆家,但是希望这几年能去陪一个女孩子。
陆爷爷默许了。
他意气风发,踌躇满志。
直到少女死在他的怀中。
宁蓁不忍再看下去,然而他的人生仍然在继续。
失去少女的第一天,他抱着那句冰冷的尸体,满眼猩红,谁劝也不肯松手。
后来是刘威说:“陆少,你看,她这么好看,然而现在是夏天,她的尸体保存不了多久,她肯定不希望自己不好看,你让她永远留住这份美丽吧。”
陆执眼里没有色彩,轻轻松了手。
第一个月里,他始终睡不着觉,辗转难眠,常常半夜惊醒,就去落地窗前点烟。
烟才点燃,他又狠狠捻灭。
然后他吃安眠药,剂量很大。
宁蓁看着很担心,心想他还这么年轻,以后怎么办呢?然而看着他睡着以后眼角沁出泪,她就什么都说不出来了。
一个月,他一个字都不曾说过。
直到有天早晨,他睁开眼睛,问还在浇花的郑阿姨:“我什么时候可以回a市上课,快开学了。”
郑阿姨的泪当场就下来了:“阿执你别这样……”
你这样下去会疯的。
那个时候他已经高中毕业一年多了。
然而他忘了,他想着有一天回到a市学校,她还能坐在窗台前,捧着一本书看。
陆执后来回过一次a市。
在宁家门口站了一夜,从此再也没有回去过。
第二年开春的时候,陆爷爷给他请了一个心理医生。
据说可以用催眠术让人遗忘痛苦。
陆执从陆家抽屉里拿了一把枪,指着那个医生的脑袋,沉默了许久,说了一声滚。
没有人可以剥夺他的记忆。
那个时候陆爷爷的身体已经一天不如一天了。
陆执开始接管陆家。
他仿佛一瞬变了一个人,常常不眠不休地处理公司的事。刘威来辅佐他,一开始他很笨拙,什么都在重头学,屡屡犯错,被暗地里嘲笑。
他不在意,一看就是一整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