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底陆昭远脸皮厚,说鬼话是他,说人话也是他。
柳文唏自然也不甘落后,见机说道:“唉,明年我们一家就要离开安平县了,也不知何时才能再来,以后天高地远的,相见只怕无期,如今小五好容易来趟县城,今儿若不见见,实在有些说不过去。”
“是啊,我就要与你一起去赴考了,也让小五说几句吉祥话,沾沾喜气,没准也能跟你一块儿榜上有名。”陆昭远接着道。
“想榜上有名,难不成你还想着碰运气不成,说几句吉祥话就能得中,你这是做梦还没醒吧!”赵松材听着这话简直越来越扯,不由嗤笑道。
“嘿,你这就俗了啊,我这么说的意思,不过是讨个好彩头,难不成,我还真这么盼着么!”陆昭远辩解道。
听着这两人,你一句我一句的,简直哪说戏文的台词似的,赵松材不由也觉得好笑。
“行了行了,总跟我扯这些有的没的,不就是想留下来吃顿饭么,我准了。”赵松材没好气说道。
“那真是太好了。”柳文唏笑着接道。
陆昭远也是脸带笑意,不过神情虽不似他这般外露,却也能一眼看出其心情相当不错。
柳文唏最见不得他得意模样,掏了掏耳朵道:“诶,我说陆昭远,留下来吃晚饭,回去时辰只怕就不早了,到时候你伯母没意见?”
与其让陆昭远留下抢他的风头,不如将人给支走,让他能多跟小五闲聊几句,岂不来得更痛快。
听着这话,陆昭远脸色果然变了变,以他对赵家人的了解,绝对不会是嫌贫爱富之人,所以他倒不是很担心家贫这回事,但家中有大伯母那样不好相处的人,这却是他的一道硬伤。
以赵松材对其妹的爱护,绝对不会舍得让她吃那些苦头,想着大伯母一家待他并不好,但却也养了他这许多年,若他一朝得中,便将他们弃之于不顾,恐也落人口实。
想着家中那些事,他不由一阵黯然。
“我如今年纪越发大了,伯母也不似幼时那般管束我,与同窗一些吃个饭,晚些时候回去也无妨。”陆昭远淡淡撇他一眼,心想柳文唏这小子,别看性子大冽冽的,却也一语中的。
“倒是你,听说你母亲在帮你相看亲事,你也不小了,想必很快就能喝上你的喜酒了吧!”陆昭远又岂是任人揉圆搓扁的性子。
想赵松材与陆昭远,两人都即将去赴考,亲事当然也不急着说,自然是想着有了功名后,能相看更好的人家,这也叫待价而沽。
而柳文唏并不需要考取功名,但也是十七岁的年纪,自然亲事就该提上日程,柳夫人其实一年前,就在帮他相看了,不过县城之中的姑娘们,能入得柳夫人眼的,还真不多。
陆昭远在此时跟他提起这话,无非是想跟他提个醒。
“算你狠!”柳文唏脸黑了一半,恶狠狠的道。
他这样出身的世家公子,向来是十分知礼的,自个的亲事,自然得尊从父母之命,媒说之言,当然柳夫人也不是那么独霸专横的人,总会问一问他的意思,他的回答自然就是谁也看不中,原因么,自然是因为他有了喜欢的姑娘,却是不好开口。
想着这事既然都能让陆昭远拿来打击他了,他还真不能如此不作为,想着干脆直接向母亲凛明,让她上门来提亲好了,但母亲会不会同意,还有赵家会不会应允,这个,还真让他有些拿不准。
赵家并不是看门第的人,不会觉得他家是官身,就会应允亲事,而母亲那边,也是不那么好说服的,毕竟她更重的是大家女子。
一时两人都因彼此的话,而心生忧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