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说赵松材回村里参加了的婚宴后,再次回到书院,陆昭远便又粘上了他,大有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意思。
赵松材当真被他烦得不行,终于忍无可忍的时候,与他来了场开城布公的谈判。
“你的问题,我是无论如何也不会回答你的,若你还在这个问题上纠缠我就真的恼了!”赵松材一本正经板起脸来的样子,看上去还是很严肃的。
陆昭远纠缠了这么长时间,还是第一次看到他这样的脸色,心里也直打鼓,真把人给惹生气了可不成,他这些时日与赵松材相处颇多,打心眼里觉得对方算得上是个君子,其他的先抛在一边,就他本人而言,还是很希望能跟他做朋友的。
当然了,做朋友的同时,连带着也帮他找到他要找的人就更好了。
眼见他是生气了,心想若再这么无理歪缠下去,定是讨不了好,露出笑嘻嘻的模样道:“我也知道自己不对,若你实在不能相告,那我也不强人所难,但与你相交这些时日,越发觉得你我品味相投,不若咱们以后朋友相称如何?”
心里却是想道,与你做了朋友后,朋友间登门拜访便是常事,岂不就能知道他家住哪儿,家中尚有何人,嘿嘿!他不由在心中为自己竖起了大挴指。
换一个方法,只要能达到目的,那也是一样的。
见对方也承认自己的错误,赵松材颇为欣慰,好歹还能有知错就改的意思,如此也不算无药可救,随即想着这人除了有些无赖外,其实都还算不错,犹其功课做得极好,书院的先生也是常夸奖的,与他做个朋友,以后相互间谈论学问,也算美事一桩。
“做朋友可以,但以后得收起你那无赖样来,不然,我还可以与你绝交的。”赵松材点头应承的同时,也不忘警告几句,实在是被这人缠怕了。
两人算是达成共识,相互对视一眼,连点头而笑。
陆昭远见状,便有些顺杆爬的意思,收起脸上的笑容,也摆出一本正经的样子来:“既然咱们已经是朋友了,都说朋友间亲密无间,请我这个朋友上门做客,没有问题吧?”
脸上虽是严肃的表情,心里却是乐开了花,心想,就算你现在察觉不对,也无力回天,若是直接拒绝我的提议,那就说明你待朋友不真诚,实非君子所为!陆昭远自觉占了便宜,混身上下都透露出轻松愉悦之意。
赵松材听着这话,真是觉得又好气又好笑,都说要做朋友了,他这却还处处透着算计,有这样子做朋友的吗,是为气,而好笑的则是,陆昭远可是打错了算盘,以为进了他家的门,就能找到想要找的人不成?天真,太天真了哈!
眼见对方眉间眼角都透露出的喜意,赵松材也忍不住嘴角带笑,神色坦然道:“这是自然,朋友间上门做客本就是寻常事,今儿天色尚早,相逢不如偶遇,就请陆兄到家中喝杯茶再走!”
登门而已,迟早晚的事,所谓赶早不赶晚,早点上门察看清楚了,也好早点死了心,别再做这无谓的纠缠。
这么轻易就答应了,以往任他怎么说,别说不肯带他上门,就是说个住址都保密得紧,今儿这是怎么了,他怎么觉得有些不对头!
心里忽上忽下的,心想赵松材今儿这举动本就与往日不符,难不成是想匡了他去家中,然后叫人收拾他一顿么,可转念一想,这小子身上是有功夫的,且个头本就比他生得壮实,要收拾他一个,根本就不用帮手,这么一想,心里就更迷糊了,但是好不容易有机会登门,他又岂会错过,反正自己就一穷小子,赵松材又能拿他怎样?
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嘻笑着跟着赵松材一起上了赵家的马车。
虽神色坦然,表现出一副无所畏惧的样子,但动作间仍是露出几分拘紧之态,赵松材看在眼,脸上笑意更甚,这小子除了无赖之外,还疑心重,胆子也不怎么大!
“怎么,怕我设计害你?”赵松材直言出声,若是换个人,他绝对不会问得这么直白,但对方是陆昭远,拐弯磨角的,没准三两句间,就被对方给绕进去了,还不如直白些来得清爽。
“呵呵,赵兄多虑了,我怎么会这么想,赵兄不过是请我上门做客而已,咱们虽不是同一个先生,却也是在同一书院就读,称为同窗也不为过,同窗之间互有往来,实属正常,再则,咱们往日也无仇怨,何来设计陷害一说。”陆昭远娓娓道来,神色间越发坦然起来。
这小子的嘴,就是会说,赵松材心想,以你往日的言行,那样纠缠人的无赖形状,我其实早就想找个没人的地方,将你给揍一顿了事,奈何身为学子,就得守院规,他可不想因为这么一点小事,就受到先生的责罚,如此你才算逃过一劫。
“你倒也想得通透!”赵松材接了一句,心想这绝不是夸奖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