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候门外的小沙弥忽然走了进来,跪在了弘善大师的面前,对沈清薇道:“太子妃殿下请回罢,师父坐化了。”
沈清薇一震,身子险些支持不住,她原以为弘善大师知道她重生的秘密,又知道李煦的天劫,必定会帮他们度过这一次难关,却没有想到,他会在这两天坐化了,可刚才刘铮明明就来过这里?
“大师、弘善大师!”沈清薇喊了两声,但对面的红光满面的老者已完全没有了反应,嘴角甚至还残留着方才悲悯的笑意。
“太子妃娘娘不要惧怕,师父早在几天前就已经算到了自己圆寂的日子,他一直怕没有人来送他一程,没想到今天镇南王和太子妃娘娘都来了。”
“原来是这样吗……”沈清薇稍稍松了一口气,缓缓从蒲团上站起来,良辰只急忙上前扶着她道:“姑娘小心,地上有珠子。”
沈清薇有些木然的被扶着出了草庐,天空中忽然刮起一阵飓风,电闪雷鸣不断,沈清薇一步步的走到山门外,脚步已有几分虚软。
李煦晚上回府之后,也知道了弘善大师圆寂的消息。太医院的太医来替沈清薇请了平安脉,说是无碍,大约是路上劳累了一些,所以身子有些虚弱。
沈清薇看见李煦从帘外进来,她勉强从床上靠起来,李煦只急忙走过来,拿着大红引枕靠在她的后背道:“你今天好好端端的,怎么去了龙岩寺。”
沈清薇终是无话可说,只含着泪将今日刘铮送来的书信递给李煦道:“我以前跟你提起过的那个梦,梦里不光有你我……还有……还有镇南王刘铮。”
李煦闻言略微一愣,镇南王刘铮有难眠之症,经常能梦到一些怪异的人事,这是大家都有耳闻的事情。
“这是……”李煦拧眉,低下头去将那信封打开,在看过上面的内容之后,陡然变色道:“这刘铮欺人太甚!”
李煦从来都是温文尔雅之人,哪里有过这般震怒,沈清薇见他如此未免难受,只低下头去,拿帕子稍稍擦了擦眼角道:“殿下若是因为这些事情看轻我,那我也无话可说。”
“薇薇,你胡思乱想什么!”李煦心中只恨那刘铮轻佻,哪里有半点对沈清薇的看轻之意啊!
沈清薇见他这般,也不在说什么,只将头埋在他的胸口,任由李煦轻抚着后背。
……
因为沈清薇身子不适,第二日卫国公府的人便得知了消息,谢氏亲自过来探望。谢氏如今又把府上的中馈接了下来,虽然平日里忙碌了一些,可想着过了端午就有新媳妇进门帮着自己一起张罗,便也打足了精神,只盼着这时间早些过去,也好让新媳妇早些进门。
沈清薇却因为有心事心情低落,只和谢氏有一搭没一搭的聊起来,一时又想起了太后娘娘为吉娜公主选婿所办的狩猎大会,便开口问道:“娘娘说了,只要是正四品官员家中尚未有婚配的男子、亦或姑娘,都可以去参加狩猎大会,按说我们家二姐姐和五妹妹都是符合要求的,只是若只有姑娘家去,怕是不太方便,但要是哥哥领着去,必是更不方便的。”
沈伯韬和崔锦屏的婚事在即,但沈伯韬人品出众,难保不被那吉娜公主看上,万一真瞧上了,那北狄人若是不管有没有婚配,都要嫁给沈伯韬,那就是一桩让人头疼的事情了。所以这样的狩猎大会,沈伯韬是万万不能去的。
“你哥哥不去,不过你表哥会去,昨儿还是他亲自来我们府上传的旨意,你三妹妹听了,也要去呢,大概是为了看着他吧?”
谢玉因为职位关系,要陪同使团,自然是要在吉娜公主的身边的。沈清萱想要一起去,其实也情有可原,她和谢玉虽然已经定亲,但两人最近见面的机会也不多,前几日宫宴也没有见到。
沈清薇想到这里却是微微一愣,转而抬起头来问谢氏道:“前几日不是说三妹妹身子微恙吗?如今是好了吗?”
谢氏并不知道沈清薇和沈清萱如今已有了过节,只开口道:“我也不清楚,她说要去,那必定是好了,前几日她说病了,我也没见过她几次,就不得而知了。”
两人又闲聊了片刻,谢氏便也要回府去了,沈清薇让良辰亲自送了谢氏出门。等良辰回来的时候,才对沈清薇道:“姑娘不问也知道,四姑娘那天故意说身子不舒服不去宫宴,肯定就是为了不遇上姑娘呗,说起来四姑娘如今也是越来越小家子气了。”
沈清薇见她又议论起了主子的不是,只叹息道:“行了,就你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