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一个就靠在了谢枚跟前,谢枚今日是小寿星,见茶盘先靠在她跟前,必定高兴,只弯腰拿起酒壶,先倒了一盏酒。众人便笑道:“这诗还没吟出来呢,怎么先喝上酒了?”
谢枚便笑着道:“管它赏酒罚酒,我先喝了一杯,这才能诗兴大发呢!”
众人听了这话都笑了起来,见她把杯中的酒喝了,便催她道:“如今酒也喝了,你这诗兴也该来了吧?”
谢枚闻言,只哈哈哈笑了起来,便拧眉想了想,随口吟了一句道:“竹外桃花三两枝,春江水暖鸭先知。”
众人一听原是前朝诗人所做,只嘘她道:“亏得她还说自己要诗兴大发了,原来是吟诗的诗兴大发。”
一众人听了这话,只都笑得直不起腰来,谢枚自己也笑的不行,只伸手轻轻将那茶盘推了一把,便见那茶盘顺着流水往下去,却是在沈清薇这边停住了。
“三表姐,该你了!”
沈清薇方才只顾着笑,又想着未必会轮到自己,这时候果见那茶盘在她自己这边不动了,便也只好弯腰将那自斟壶拿了起来,先满了一杯,却没喝,想了想这才开口:“桃花坞里桃花庵,桃花庵下桃花仙。桃花仙人种桃树,又摘桃花换酒钱。酒醒只在花前坐,酒醉还来花下眠。半醉半醒日复日,花落花开年复年。”
李煦听她把这首桃花诗说完,整个人都愣住了,随即而来的,便是众人的交口称赞声。
沈清薇见众人都直赞许这诗极妙,便笑着道:“这也并非我即兴所做,只是原作者不可考矣,是我以前看见的一本书上批注的,连个落款也没有,我读过只觉朗朗上口,便记了下来。”
其实这首诗是沈清薇前世在宫里的时候,去看书时候,无意中在一本诗集上看见的,一时觉得很好,便记了下来,今日正巧说起这桃花诗来,便吟诵了起来,倒是也没有多想。
众人听了这诗,只觉妙不可言,又叹这样的诗人却不可考,到底有几分叹息,沈清薇喝了杯中的酒,伸手将那茶盘往外头一推。谁知一下子力道却用得大了几分,那茶盘并没有往下飘去,反倒朝着对岸李煦那边去了。
李煦见那茶盘飘了过来,心下微微一动,便伸手按住了茶盘,在自己的杯中倒了一杯酒,略抿了一口,开口道:“方才沈三姑娘的那一首桃花诗虽是极妙的,可后面却还少了几句,如今我便吟出来,众位也听一下。”李煦说着,便吟诵了起来:“但愿老死花酒间,不愿鞠躬车马前。车尘马足显者事,酒盏花枝隐士缘。若将显者比隐士,一在平地一在天。若将花酒比车马,彼何碌碌我何闲。世人笑我太疯癫,我笑他人看不穿。不见五陵豪杰墓,无花无酒锄作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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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9章 谢枚
这……”沈清薇愣了愣,当初她的确没有看见后面这几句,可如今从李煦口中吟诵出来,竟没有半点堆砌违和之处,很显然,这原本就是一首诗。只是这样的一首无名诗,为什么李煦知道呢?
沈清薇抬起头,略带不解的看了一眼李煦,而在李煦眸中,却也带着几分不解。
众人待李煦将诗吟诵完成,先只微微一愣,随即便有人拍案惊叹道:“这样的好诗,为什么作者会是一个无名氏呢?豫王殿下,既然你知道这首诗的最后几句,那你可知道这首诗出自何人之手?”
李煦微微垂眸,脸上带着几分淡淡的笑意,见沈清薇也一脸不解的看着自己,便开口道:“这一首,乃是本王年少时,随先父去摆放一位故人,那故人所作,当时先父很喜欢这一首诗,便记了下来,如今那位故人已经谢世了。”
沈清薇听李煦这么说,越发就疑惑了起来,当年她在宫里的藏书阁看见这首诗,大约是十几年后的事情,她也不过就是一时觉得这诗写的实在好,这才背了下来,却不想原来这首诗的后面几句,才是真正的精华所在。不过她今日贸然说出这首诗来,却并没有料到,这席上居然有知道这首诗的人。
沈清薇淡淡一笑,忽然眨了眨眼睛,抬起头看着李煦道:“殿下说的这几句虽好,却不符合规矩,原定下姑娘是可以吟古人之诗的,你们须眉男子当需自斟一句,如今你既吟了别人的诗,理应罚酒一杯。”
沈清薇这话一开口,众姑娘们都笑着道:“就是就是,殿下也该罚酒。”这时候大家都玩得起了兴致,一时间尊卑礼数也都忘记了。
李煦闻言,眸光中的笑意更胜,朝着沈清薇灿然一笑,一仰头,把方才没喝完的酒一口气便灌入了吼中。
众人又赞了一回,李煦便伸手,将那茶盘又往下面推了一下,茶盘在水流中打了一个转,飘到了另外一个姑娘面前,那女姑娘微微脸红,只吟了一句:“人面不知何处去,桃花依旧笑春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