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蓉方才转醒,心中万分委屈,如今看着大家只一个劲的围着沈清薇转,心下越发就难受了几分,只偏头偷偷的擦了擦眼泪,小谢氏瞧见沈清蓉醒了,急忙道:“刘医谕,蓉姐儿醒了,您快来帮我替她瞧瞧。”
沈清蓉这时候还红着眼睛,并不想让别人瞧见,便夹着哭腔,虚弱道:“母亲,我……我没事……”
刘医谕听见小谢氏喊她,只放开了沈清薇去瞧沈清蓉,又替她把了把脉搏道:“放心吧,已经没什么大碍了,回家好好休养几日,用不着吃什么药了。”
小谢氏总算是松了一口气,瞧着沈清蓉这副样子,又是心疼又是幽怨,又想起方才外头一阵阵的喝彩声都是给沈清薇的,只越发就觉得胸口闷的很,勉强向医谕道了一声谢。
沈清萱见沈清薇半日没从厢房出去,便寻了过来,见沈清蓉也醒了,只开口道:“二姐姐,老祖宗说了,你要是不舒服,就让大伯娘先带着你回去吧,一会儿还有表演结束了,还有午宴,午宴之后,在书院的后花园还有举办赏桂游园会,老祖宗怕你熬不住呢!”
小谢氏虽不甘心,只是如今瞧着沈清蓉这恹恹的身子,也知道她是熬不住的,反正游园会以后还多着呢,倒也不怕错过这一回。
“老太太说的是,既然这样,那我就带着你二姐姐先回去了。”
沈清蓉哪里愿意,只咬牙道:“我没事,我……我还可以……”
沈清蓉一激动,这说起话来就有些喘,沈清萱见了,不免心疼道:“二姐姐快别逞能了,你瞧瞧你这样,风一吹就倒的样子,还是回去好好休息吧。”
沈清蓉听了这话,只觉得一口气堵着难受,还想再说几句呢,只听沈清薇也开口道:“二姐姐若是不想回去,我倒是要先回去了,好久没练舞,方才跳了那一下,这会儿还觉得脚底有些飘呢!”
沈清薇说这句话原本是好意,只想劝了沈清蓉一起回去,可谁知沈清蓉方才晕倒了,并不知道是沈清薇替代了自己的位置,如今听沈清薇这么一说,这才恍然大悟了起来,只指着沈清薇道:“你……你……居然是……”
这最后一个“你”字还没说出口,沈清蓉一口气没喘上来,又给厥了过去。那边沈清萱见了,只急忙喊道:“不好了、不好了、二姐姐又晕了。”
这下就连沈清薇都觉得冤屈的很了,她不过就是随意一句话,怎么就……瞧着医谕又是掐人中又是掐虎口的给沈清蓉急救,沈清薇觉得,自己还是躲远一点好。
却说李煦去了隔壁的耳房,果然见皇帝正独自一人坐在席上。外头笙歌曼舞,又表演起了节目,只是和方才沈清薇那一舞比起来,就逊色了很多。
李煦上前行礼里,恭敬站在一旁,皇帝便指着边上的位置道:“坐下吧,你我之间随意一点的好。”
李煦见皇帝并未用“朕”这个词,也知道他今日是微服私巡,并不摆皇帝的架子,便也敛袍坐在了一旁。
皇帝脸上有着淡淡的笑容,伸手捻了一把他下颌的山羊胡子,带着几番回味道:“卫国公的嫡女,果然是个妙人啊,一年不见,竟越发让人眼前一亮。”
李煦闻言,眉梢微微一闪,一时没弄清楚皇帝的意思,难不成是皇帝看上了沈清薇了?皇帝今年三十有五,虽说还是盛年,只是和沈清薇相比,足足也大了二十多年呢。况且……以沈清薇这样的性子,若是进了宫,未必会开心吧?
李煦也不知为何,居然会想到这些,只怔了片刻,并未回答皇帝的话。皇帝见李煦一时失神,心下却也暗笑,上回还说自己没瞧上什么人,那方才眼睛发直的盯着姑娘家看又是因为什么?皇上自诩风流,有兼爱搞一些成人之美的佳话,便笑着道:“侄儿啊,这世上的美人虽多,可若是不抓紧了,到时候后悔可就来不及了。”
李煦一时回过神来,依皇帝的意思,是替自己看上了沈清薇了?李煦顿时觉得脸上有些发热,喉头都紧了起来:“皇叔这话是有些道理,只是……”李煦虽然和沈清薇有过几面之缘,若说喜欢,确实也谈不上,只是觉得她比一般女子似乎更有趣些而已。
李煦的话还未说完,皇帝一收扇子,笑道:“难不成你还怕落花有意流水无情?你也太丢老李家的脸面了。”
李煦一时哭笑不得,心下觉多了一丝难掩的柔情蜜意,略略带羞涩道:“还请皇叔成全,莫要强求了她。”
“哟哟……这是怜香惜玉了起来?”皇帝一下子有了兴致,挑眉看着李煦道:“你的性子,倒是像极了你父王,当年你父王惦记上你母妃的时候,还是朕给传的信呢,可惜如今朕是没这个空当红娘了,这接下去的事情,倒是要靠你自己了,你若是搞不定了,就告诉朕,朕赏你一道圣旨,直接把她娶回家,看她愿不愿意?”
李煦一听,吓了一跳,想起沈清薇恼怒时候小豹子一样的神情,倒是有几分好笑,“皇叔这圣旨还是先藏着吧,侄儿也不想这么早就定下,况且……我瞧着她这年纪,只怕还尚未及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