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事情这么好笑?莫不是清史里也有什么引人发笑的典故不成?”见谢秀云捧着本清史笑个不停,夏武浪有些莫名其妙的摸着鼻子。谢秀云本就长的俏丽,再加上一身学生装,更是看得人比花俏,惹人怜爱,此时捧了书本笑个不停,看的夏武浪心痒不已。
谢秀云不习惯别人离自己这么近,便向里面挪到了一点,把自己和夏武浪之间空出来一些距离,“没什么,只是想起了小时候的一件趣事”气势,谢秀云看见对面那个小男孩恼怒的神色就想起了赵志,在别墅里,自己和苏眉作弄赵志之后,那个讨厌的家伙就是一副如此的神色,每每都让人忍俊不止。
谢秀云不说,夏武浪也不好问,于是他又和对面的小男孩闹成了一团,时不时的也和谢秀云说一些自己上学时候的趣事,一来二去的倒也和谢秀云能说上几句话了。旅途漫漫,多个人说话总是好的,在加上夏武浪的蓄意奉承,谢秀云倒是也不觉得坐火车是件苦闷的事情。只是夏武浪在说话间不经意流露出的带有深意的眼神,谢秀云却没有看见,即使她看见了,也不知道那是个什么意思。
坐的时间长了,腿就会非常难受,谢秀云看了一会书陪着夏武浪和那个小男孩玩了一会,就起身准备在车厢里来回走走,活动活动腿脚。车厢里多是一些和谢秀云一样学生打扮的年轻人,再有就是些拖家带口的普通百姓,所以看着还算是没有那么嘈杂。
“哎呀,对不起,真是对不起”一个身穿长衫的中年人脚下一滑,就撞上了对面走来的谢秀云,手里本想要扔掉的果皮也弄到了谢秀云的身上,把谢秀云白色外套弄出了几块污渍。一直在暗中留意着谢秀云的夏武浪立马冲了过来,用自己的身体把那中年人和谢秀云隔开,手上使劲一推,刚掏出手绢的中年人就仰面摔坐在自己的座位上。
“你没事吧?”夏武浪扭头问着谢秀云,眼中满是关切,看的谢秀云心头一晃,这人的眼神居然如此的像赵志。谢秀云和夏武浪都是年纪轻轻,而且都是一身学生打扮,在那些乘客们看来,这两人还真是有点郎才女貌的意思。
“姑娘,真是对不住呀,我眼睛有些不好使,没有看见你过来”被夏武浪推开的那个中年人又凑了上来,不住的给谢秀云道歉。那张满是歉意的脸上的确是戴着一副厚厚的眼镜,一看此人就是个不问世事的老学究,难怪嘴里翻来覆去的就只是那句对不起。和那老学究坐在一起的几个人也是帮着给谢秀云道歉,夏武浪一直板着的脸这才松了些,也就没有继续把谢秀云护在身后。
就在谢秀云接过老学究递过来的手绢擦拭衣服上污渍的时候,一张团成纸团的小纸条也被塞进了谢秀云的手里,只是谢秀云一直低着头,其他的人都没有发现她微变的神色。草草的擦了几下衣服上的污渍,谢秀云就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好在衣服上的污渍也是不显眼,也没有人会留意这些。老学究那边也有几个学生摸样的年轻人,拦着夏武浪不知道在聊些什么,谢秀云只是能听见从那边不是传过来的笑声。
用眼角左右扫了一圈,见没有人留意自己,谢秀云打开了刚才的那本清史,暗暗把手中攥着的小纸团夹在书中慢慢的打开。那纸条上就只写了几个字,可能是团的久了,谢秀云费了好半天才算是认出来那是什么字,“身边那人是特高课”认出了纸条上的字,谢秀云吓的差点没把受伤的清史给扔了,怪不得自己看夏武浪有些异样,原来是曰本特高课的特务,那可是上海地下党的死对头。
可是那个老学究不是自己人,为什么会塞给自己这张纸条,谢秀云陷入了沉思,连夏武浪回到座位上都没有发觉。有了纸条的提醒,面对夏武浪看似关系的闻讯,谢秀云只是推说自己看书看的久了有些头疼,便只是看着夏武浪和对面那小孩玩闹,自己却不再说话。夏武浪来的蹊跷,那老学究同样是如此,谢秀云不知道自己该相信谁,但她知道自己已是被有心人盯上了。
夏武浪正和对面那个小孩子在掰手腕,自己只用一只手,对面那个小家伙可是两只手都上了,挣的小脸通红也没有得逞。在旁人围着打趣那小男孩的时候,谢秀云却是盯着夏武浪的手在看。赵志和汉特闲聊的时候,曾经说过,经常用枪的人在虎口和食指间会有老茧,不论长枪短枪皆是如此。此时谢秀云就在夏武浪的手上发现了这些,和赵志说的一样,那老茧就在他左手虎口和食指上,看来这个夏武浪还是个左手用枪的家伙。
有些顿悟的谢秀云抬眼向那个围观热闹的老学究看去,正好对上那学究打出的一个手势,谢秀云这才是恍然大悟,那学究是别墅的人,那个手势只有别墅里的保镖会。汉特说过会派自己的保镖送谢秀云去北平,只是谢秀云自己钻了牛角尖,她忘记了汉特手下不只是有外国保镖,而且还有很多中国的能人高手。
第二十章假土匪
就在火车上的谢秀云想起赵志的时候,远在山西与陕西交界的赵志也遇到了麻烦,他被一伙土匪给打劫了。进入陕西地界之后就购置马匹乔装成商队的赵志等人一路上顺风顺水,少数想着打秋风的家伙也早早的被严武刀带着人解决了,没想到这才刚进了山西地界,居然就被土匪给包了饺子。
“先生,他们说让咱们把马匹和大车留下才能活命,否则就要杀光咱们”严武刀躬身和躺在马车里的赵志絮叨着,眼角却是一刻不眨的斜视着前来传话的那个小土匪崽子。赵志他们的大部分武器和物资都在马车上,若是依着这伙土匪的意思,那就是要赵志他们放弃所有的武器和物资,那还不如直接挖个坑逼着赵志他们跳进去的好。
“他们有多少人?”赵志在马车懒洋洋的坐了起来,这一路行来,遇见的土匪流民少说也有几十波,可还没有遇见过敢直接拦在路中间的家伙,这一时间,赵志也有了些好奇之心。 虽说自己这边把武器几乎都装在了马车上,几十个骑在马背上的壮汉可也不是白给的,这伙土匪难不成就有必胜的把握拿下自己这帮人不成?
严武刀回身瞅了瞅拦在路中间的土匪们,“先生,他们大概有30几个,不过路两边好像是有埋伏。步枪有十几只,大多都是长矛大刀之类的家伙,我看着倒像是一帮流民”严武刀是久走江湖的人,那眼力不是一般的老练,只是从那些土匪拎着武器的姿势就认定这些胆大的家伙不过是群流民。
“让尤金带着他的人开路,有那不怕死的就直接开枪,只要不打死就别管,赶路要紧”对于敢拦着自己打劫的人,赵志自然是没有什么好脸子。这样的流氓一路上见的多了,罗琳还曾经好心的给了几个小孩些吃的,结果被一伙闻着味赶来的流民差点没掐死,幸好汉斯拼死开枪拖延了时间,要不然赵志怕是只能眼睁睁的看着罗琳被流民从马车上拖下去。从那以后,赵志就严令佣兵们不得给流民食物和其他的东西,一旦这些人靠近马车就立即驱散,要不就直接开枪。
不是赵志冷血,他只是看不惯那些有手有脚混在老弱妇孺中间的青壮年,通往山西的路上每天都能看见逃难的流民,自己这些人带着的物资也不是很多,即使全部都拿出来了,也是于事无补。赵志可不想做一个把自己先饿死的好心人,天气虽然是已经冷了,可是路边山坡上还是能看见野物或是野菜之类的果腹之物,所以赵志并不认为自己做的错了。
早就有些不耐烦的尤金听的赵志下了令,便召集了自己那个冲锋枪小队的佣兵从马车上取出了各自的冲锋枪拎在了手里,口中呼喝着策马迎着土匪们冲了过去。拦路的土匪们也有几匹坐骑,只不过他们屁股底下的是骡子毛驴之类的东西,尤金他们骑着的可是真正的高头大马,十几匹马在官道上跑起来的气势那可是不一样,唬的那些土匪们都傻愣着不知道避让。
“你们谁是当家的,出来说话”于大志吊儿郎当的骑在他的大黑马上冲着这伙土匪吆喝着,要不是赵志逼着,他根本就不想搭理这伙没有眼力见的家伙。妈的,学土匪劫道也得有个好眼力呀,自己这边乌泱泱的几十个骑马的彪形大汉,那一看就不是简单的主,这帮小子就这样傻眉楞眼的站在官道上打劫,难道就没有个懂事做主的人吗?还真是给土匪丢脸。
不管是尤金他们手里端着的冲锋枪,还是于大志的有恃无恐起了作用,反正是于大志的话音刚落,就听得对面的土匪堆里突然一声喊,“跑呀”刚才还是气势汹汹的土匪们瞬间瓦解,潮水般四散而逃,把个于大志和尤金他们十几个看的有些张目结舌。“这他娘的是玩的哪一出?”于大志摸着自己的脑袋有些郁闷,自己这才张嘴询问,也没有说要开打,怎么就都逃跑了呢?
“把那小子就我抓住,别叫他跑了”于大志一回头就瞅见了那个来传话的小土匪崽子,不管了,好歹是个活口,管他是大是小,只要会说话就好。在于大志的指挥下,佣兵们一拥而上,嘻嘻哈哈之间就把那个小土匪绑了个结结实实拽到了赵志的马车前面。“叫个什么名字呀?”于大志用手里的马鞭拨弄着躺在地上装死的小土匪,嬉皮笑脸的问着话。
“哎呦喂,小子脾气倒是够大的呀?”见躺在地上赖着不起的小子一副不愿意搭理自己的样子,于大志眼珠一转,把体壮如牛的尤金拉了过来,“小子,我告诉你,我身边这个大个子不是咱中国人,他是个老毛子,他最喜欢吃人肉,尤其是像你这么大小孩的肉,有嚼头呀,香”说话的功夫,于大志从腰间抽出了自己的长刀在那小孩的身上比划着,嘴里还念念有词的嘀咕着,“是先放血呢还是剥皮,还是先放血吧,不然这肉就酸了”
本来还想着耍赖硬挺着的小土匪这下可慌了,再看看尤金那双冒着杀气的蓝眼珠子,就更是吓的牙齿只打颤,等着于大志的长刀架在他后勃颈的时候,这个小土匪吓的尿了裤子坐在地上一个劲的大哭起来。收回了长刀的于大志蹲在那小子面前忍着尿搔味问起了话,这会子就顺利的多了,那小子是问什么就回答什么,看的坐在马车里的罗琳笑个不停。
待于大志问完了话,赵志才算是弄清楚的情况,刚才拦在路中间的那伙家伙根本就不是什么土匪,这些人都是逃难至此的流民,前几曰弄翻了十几个抢他们粮食的溃兵之后,才算是有了十几条汉阳造的步枪。本想着手里有枪了,能在官道上混吃混喝的,却不想出师不利,这第一天干山贼的买卖就碰见了赵志他们这一伙子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