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节(1 / 2)

王氏的身后就是台阶,自然也不好再往后退。

沈唯索性便伸手攥住了她的手腕,她用得力道十足,王氏竟是疼得拧了眉…而沈唯看着她这幅模样也不曾有半点动容,她只是微微俯下身子,靠近她的耳畔说道:“若是真惹了我生气,你说我会做什么?”

等这话说完,她也懒得再理会人,只是甩开王氏的胳膊,而后便转身往陶然斋走去。

王氏被人这一甩虽然未曾摔倒,可还是趔趄了一回,好在暗香就在她身边忙搀扶了一把才让她不至于摔去…可即便如此,王氏还是觉得丢了脸,虽然外头没什么丫鬟、婆子,可只要想着竟然在沈唯面前败下阵来,她便觉得浑身不舒服。

这会她的手紧紧掐着暗香的手腕,口中是咬牙切齿的一句:“沈氏!”

作者有话要说:  属于小淮的柔情,马上开始第二层马甲剥落。

今天的沈姐攻气十足!

沈姐不发威,当她是hellokitty?就算是,那也是最攻的一只!

第77章

沈唯耳听着身后这道声音也未曾理会什么。

她今日心中事情烦乱, 陆起淮的事还没个思绪,现下又出了个杜岐山, 这王氏也是正好撞到她枪口上了…

先前王氏在场,秋欢也不好多说什么,如今四下无人,她拧头朝沈唯看去,眼看着她这幅冷冰冰的模样竟然丝毫都不觉得害怕, 反倒一双眼睛亮晶晶得盯着人看。

这样毫不掩饰得注视自然瞒不过沈唯的眼睛, 她侧头朝秋欢看去,眼见她面上的神色却是一怔,好一会才开了口:“怎么这样看着我?”

“夫人先前好生厉害…”

秋欢说着话的时候,脸上全是崇拜的样子, 一双眼睛也亮得厉害。她跟了沈唯也有一段日子了, 以往总觉得夫人为人寡言少语, 平素也鲜少与人计较。这样好是好, 可总归让人觉得憋屈,尤其是在王氏面前…原本先前她以为夫人还是会像以前那样爱答不理的样子, 却未曾想到她今日竟然会有这样的举动。

等前话一落,眼看着沈唯面上又是无奈又是好笑的神情, 秋欢忙又跟了一句:“以后夫人就该这样,您是家中的大妇,若是硬起来,二夫人哪有底气和您胡言乱语?”

沈唯耳听着这番话,心中先前乱糟糟的思绪也好了不少, 只是想起陆起淮的事,脸上刚刚浮现的笑却又落了下去…就算她是大族宗妇又如何?如今知晓陆起淮这么一桩要紧的秘密,谁还知道活不活得过明天?

她想到这也就敛了脸上的笑,不再多言。

秋欢不知沈唯是怎么了,只当是自己说错了话,有心想说些什么,又见她这幅容色又不敢多言了。

主仆两人就这样回到了陶然斋。

沈唯刚走到陶然斋,水碧就迎上了前,她素来心细,此时自然也察觉到了沈唯的不对劲,眼瞧着沈唯一言不发地往里头走去,她便转眼看向了秋欢。此时布帘已落下,她索性便压低了声问了一句:“好端端的,夫人这是怎么了?”

“我也不知道…”

秋欢原本想说一句“先前还好好的”,可话到嘴边,她又想起夫人昨儿夜里就有些不对劲了…她想到这便也只能说道一句:“昨儿夜里,夫人便有些不对劲了,不过夫人的性子,姐姐也是知晓的。”

“她不说,我也不敢多问。”

理倒是这个理,水碧倒是也未再说什么,她想到先前的那封信便也不再多言,只是与秋欢说道:“你昨儿又是守夜,今儿个又陪着夫人来来回回,先去歇息。”

倘若是以前,秋欢自是不肯的,可如今她和水碧也相处久了,相较其他人当面一套背后一套的作风,水碧虽然少言,可人却是个好的,这内宅大院,和这样的人相处总归自在。

秋欢想到这便也未曾拒绝,只是与人点了点头,而后是道:“那我先去歇息一会,倘若有事的话,你便遣人来寻我。”

等这话一落——

秋欢是又看了一眼那面平静的布帘,而后便什么也不曾说,转身往外走去。

等到秋欢走后,水碧便从原先的架子上握过信打了布帘朝里头走去,她眼看着半躺在软榻上合着眼睛的沈唯便不自觉得放轻了脚步。

她也不知道沈唯有没有睡着,待把手上的信放到架子上,便想替人合了那开着的轩窗。如今天气越发凉了,尤其像今日没个太阳,那风打在人身上倒是有些凉飕飕的,只是她的手还未曾碰到轩窗便听得沈唯开了口:“开着…”

沈唯的声音很是清醒,可见先前并未睡着。

水碧见此便也未再多言,她眼瞧着仍旧闭目沉默的沈唯,瞧了一眼桌上的信,还是开了口:“夫人,先前楼主遣人送来了信。”

沈唯耳听着这一句倒是睁开了眼,早间的时候,她的确见到水碧手上握着封信,只是那个时候恰好丫鬟过来传话,她一心记挂着三房哪里还顾得上这个信,可如今听水碧这一句,这信是那个男人送来的?

好端端的,他送信过来做什么?

沈唯想到这,不知怎得就想起杜岐山临走之前和她说的那一句,难不成他说的那个人竟是…他不成?她的脸上说不出是个什么表情,只是眼看着桌上摆着的那封信还是接了过来一看,信还用红漆封着,她索性便直接撕开了封红,而后是取出里头的信一看。

那信上不过寥寥几字,说得便是杜岐山的事。

虽然沈唯先前心中便已有所猜测,可如今乍然瞧见这一封信还是止不住一怔,她手中握着信,神色微怔得坐在软榻上,心中却是有些不明白那个男人此举是何意。

蓬莱斋。

此时已近傍晚,韦桑柔仍旧坐在拔步床前,她的手里握着一方温热的帕子,此时便细致得擦着陆步侯的手…距离陆步侯昏倒也有大半日的功夫了,她想起先前那位杜大夫所言道是陆步侯傍晚就会醒来,可此时夜色快笼罩大地,陆步侯却还是没有苏醒的迹象。

近些月,陆步侯的身子越发不行了。

以前他发病施一回针便能醒来,可如今他却得昏睡一日两日才能醒来,她是真得害怕有朝一日陆步侯会一睡不醒。

韦桑柔想到这,替人擦拭的动作便是一顿,眼看着躺在床上的那个人,她的心中也不知是好笑还是怎得,都过去这么久了,虽然每每在人前说着无所谓,可她心里总归还是存着一份希望。

希望那位杜大夫是真的杜神医,希望陆步侯真得能够好起来…

可这世上哪有这么多奇迹?

韦桑柔笑着摇了摇头,看来她还是贪心了,以前只希望陆步侯能陪她久些,可如今她却希望他能够陪她一辈子…屋中烛火尚未点起,轩窗外头的天色已越渐昏沉,她沉默而又温柔得看着陆步侯,等察觉到手上的帕子冷了便收了起来置于一侧,而后是垂着眼握着陆步侯的手刚想把他放进被褥之中。

只是她的手刚刚碰到陆步侯便被人反手握住了…

她先前正垂着眼,自然瞧见了此时覆在她手背上那只骨节分明而又修长有力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