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孟俄洛的说法,改编后的蒙古正四旗将都是规模较大的旗,清廷以羁绊为主;而蒙古镶四旗则是较小的旗,清廷可以尽可能的进行控制,从而保证清廷对科尔沁人占有优势。
“朕看可以。”同治帝突然插嘴道。“蒙古镶红旗旗主可由安郡王担任、该旗都统由杨福担任,蒙古镶蓝旗旗主可由信郡王担任、该旗都统就由孟俄洛担任;蒙古镶黄旗都统由丹岱出任;蒙古镶白旗都统可由鄂缉尔出任。”
博果铎眼中精光一闪,自然明白了同治帝的小算盘,对此他质疑道:“只是改编成蒙古八旗只怕还不足以安抚科尔沁人吧,不如使各旗旗主有权共同议政。”
蒙古强而满洲弱,因此只能改满清帝国为满蒙帝国,一如另一个时空的奥地利帝国改为奥匈帝国一样,是必要的妥协和让步。不过,博果铎这么说并非单纯是为了安抚蒙古人,而是为了下一步顺势推出旗主议政做铺垫。
在场多是心有七窍的人物,博果铎的潜台词自然能揣摩出一二来,但此时清廷多有仰仗科尔沁人的地方,因此笼络是必然的,自是不能说博果铎的话不对,更不能直接反对,否则因此引发的可怕后果是任何人不能承受的。
同治帝眼巴巴的看着众人,不得已,允佑站了出来,咬牙切齿道:“奴才以为庄王爷的话颇有道理,如今只能多多结好科尔沁人,所以除安排科尔沁诸王议政之外,还请皇上纳各旗王公之女为嫔妃,以为施恩安抚。”
允佑试图将旗主议政改为诸王议政,但博果铎又如何会轻易让他得逞,于是他冲着衍潢一使眼色,衍潢会意的上前一步:“诸王议政?这也太看得起科尔沁人了,还是旗主议政吧,否则朝堂上一半都是蒙古人,这大政方针岂不是事事要听蒙古人了。”
多罗克勤郡王福彭也鼓噪道:“是啊,让几个旗主来议政已经是朝廷施恩了,若是让一群蒙古王爷都跑来指手画脚的话,这还是大清吗?干脆改成大元好了。”
事实上,由于改成旗主议政动了不少人的奶酪,因此博果铎一党并为得到多少王公的支持,然而博果铎的建议其实对同治帝有利,因此准备借刀杀人的同治帝不顾允佑等人的暗示,表态道:“时局维艰,或许可以恢复祖宗成法……”
“皇上,臣弟反对。”允禵悍然打断了同治帝的话。“臣弟反对恢复旗主议政。”
允禵是反对旗主议政的,甚至他还反对重设蒙古八旗,原因很简单,有了蒙古八旗是不是得重新厘定满八旗呢?如果重新厘定满八旗,那么又会从谁的手里抽调兵马呢?答案其实是不言而喻的。不过,刚才同治帝断然决定,根本不给其他人反对的机会,他也不好主动撕破脸皮,破坏已经十分脆弱的关系,但现在同治帝利用博果铎提供的炮弹准备得寸进尺,他不能再坐视下去了,否则刀子就真架在脖子上了。
“大将军王,你这是何意。”苏努跳出来维护同治帝道。“皇上已经有了决断……”
允禵走到苏努面前,抡起手就给了他个巴掌:“混账东西,若不是你在伯力屯、同江两战两败,朝廷何至于此,还想挑拨我与皇上的手足之情,来人,把他拖下去。”
所谓打狗看主人,允禵这一巴掌几乎就是打在同治帝的脸上,因此同治帝不悦的说道:“够了,老十四,正在朝议呢,你公然辱没朝廷大臣,你……”
“皇上,”允禵再度打断了同治帝的话。“臣弟今天把话搁在这了,让科尔沁旗主入朝议政不是不可以,但不是什么旗主议政,也不是什么诸王议政。”允禵冷笑道。“夏军开春后就要杀过来了,还在这里算计东、算计西的,脑子都被屎塞住了吗!”
允禵的一声断喝让所有人悚然而惊,没错内患其实没有必须急着解决,真正有威胁的是外敌,今天会议的宗旨也不是如何安抚科尔沁人,而是决定今后的战略方针。
允祹立刻向允禵问道:“大将军王,你的意思是此地不可久留?”
若是下贝加尔地区不可久留的话,设立蒙古八旗就是一句笑话,本地的巴尔虎、布里亚特、茂明安蒙古各部又怎么可能跟随丧家之犬的清廷继续西逃呢,所以届时本地蒙古部落出现逃亡就是必然的,所谓补充也无从说起。
允禵冷冷的反问道:“南面的喀尔喀听说已经顺服于汉人了,东面的追兵少说也有三四万人,你们倒是说说,此地能不能久留?”
衍潢砸吧砸吧嘴道:“西面可是罗刹人和准格尔人的地盘啊。”
允禵讥讽的说道:“如果觉得夏军可欺的话,显王爷尽管留下来跟夏军做一场。”
福彭出言替衍潢解围道:“西逃也是死,不如留下来跟夏军拼了,或许还有生路。”
允禵一副舌战群儒的样子:“克勤郡王想拼命,可是那些蒙古人会跟你拼命吗?”
博果铎眯着眼睛想了想:“大将军王的话有些道理,只怕科尔沁人不会为大清拼命,本地蒙古人更会爽快的转投夏军,但这样一来,大清岂不是无路可走了?”
“我们打不过夏人已经是肯定的了。”允禵毫不讳言道。“但大地是如此广阔,只要我们往西,夏军就未必敢一路跟下来。”
博果铎老话重提道:“西面可是鄂罗斯人和准格尔人的地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