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1 / 2)

这边的对话,郑克臧自然不会第一时间知道,但面对董国太的他却也丝毫轻松不起来:“祖母是在问孙儿该为政之道吗?孙儿转过年才是十四岁,圣人之书也还没通读几本,祖母就问孙儿为政之道是不是过于早了一点?”

“甘罗十二可拜相,对岸的小皇帝十五岁就能从权臣鳌拜手里夺回皇权,可见年龄大小跟如何掌握为君处政的道理并不相关。”董国太说话的声音是轻柔的,但一字一句如重锤一样砸在郑克臧的心头。“练兵打仗老妇人不懂,但你在童子营中施以令行禁止等手段老妇人还是看得明白的,这可不是十二岁少年的手笔,说你少年老成不过分吧。”郑克臧期期艾艾不知道怎么回答,但董国太的话还没完。“雪糖、水泥、还有通过陈永华施行移民实台,单独说起来可能是一鳞半爪,但串起来以后,非独老妇人一个可以清楚。”

都说到这个程度上了,郑克臧不能不作出解释:“祖母,孙儿只是误打误撞,并不是存心设计,再说了,陈先生目光如炬,父王身边群贤聚会,孙儿若要是作出不利东宁的事,他们又怎么会不加阻止呢。”

“没有说你做了不利东宁的事,也没有人说你是存心设计。”董国太依然一副好整以暇的样子。“至于你能书中找到秘法进而实践,老妇人也觉得是知行合一的好办法,老妇人要提醒你,杂学或可能有用,圣人文章也并非全然无用,所谓王霸只在乎一心,过于权变了或许不是什么好事……”

过于权变?董国太的意思是要跟自己说做事要坚持吗?郑克臧有些迷惑了,但圣人文章和王霸之说又是为了什么?难道是在提醒自己现在的行事方式过于诡诈,不是一名人主继承人应该有的作风吗?

是的,是的,郑克臧想明白了,董国太的意思大约是指移民实台这样的建议自己可以大大方方的向朱锦提出,转弯抹角搞了许多铺垫后再通过陈永华上书的手段过于下乘了,实在不像一藩继承人应该的风范。

不过老太太的劝告也过于一厢情愿了,郑克臧很清楚,譬如移民实台的建议,自己上书绝对不会和陈永华的上奏获得同样的结果,这一点,他已经有过几次深刻的教训了。

当然,董国太这番话其实是好心,并非是故意挑唆自己站到前台来成为别人的标靶,因此郑克臧想明白之后,当即伏拜下来:“祖母的教诲,孙儿明白了!”

“真的明白了?”郑克臧重重的点点头。“祖母就知道钦舍是个聪明的孩子,好吧,去休、去休!”

“孙儿这就告退……”

第024章 陈纤巧

新年里其实甚是无聊,但陈昭娘却不是这么认为的,利用儿子没处可去厮混的机会,她一连四五天宴请重臣家的女眷,目的还是一样,就是想从几家权门女儿中为郑克臧选一位日后可以作为助力的妻子。

陈昭娘这么做当然是因为自己的身份让郑克臧吃了不少苦头的缘故,而了解母亲的心意的郑克臧自然也不会在这件事不做配合,所以这些日子就苦了郑克臧,每日里要在人前装出一副翩翩佳公子的样子。

“钦舍,过来见过陈总制使的夫人和女公子。”终于有一天,郑克臧看到了陈纤巧这个在前世历史上为他殉死的女孩,此时的陈纤巧不过十三岁,雪白的肤色配着大大的眼睛,外加妩媚的长辫,初一看还真有一点卡哇伊的感觉。

虽然不是初见,但毕竟不能双眼紧盯着对方,于是郑克臧拱手向陈永华的夫人行礼着。对于少年老成的样子,陈夫人在家中多听丈夫说起过,因此每次注视都有好奇的意味,灼烧得郑克臧站也不是坐也不是。

仿佛看出了儿子的不安,含着笑意的陈昭娘和陈夫人轻声交谈了两句,便吩咐道:“钦舍,带你纤巧妹子去花园吧,记得要莫耽搁了回来吃午饭的时间。”

抬头看了看日头的郑克臧巨汗,难道自己会跟十三岁的小萝莉会因为深入浅出的交流而耽搁时间吗?也真不知道陈昭娘是怎么想的,这种明显的暗示都说的出口,想来彼此间的婚事已经差不多要定下来了。

“诺!”郑克臧应了一声带着小萝莉就出了院子,可是等他出来就傻眼了,说起来,诗词唱和这种所谓的闺房之乐他并不精通,至于这个时代少年少年玩的游戏两世为人的他又怎么可能老起面皮来留心呢。

但看着一声不响跟着自己身后有如小媳妇般的陈纤巧,郑克臧颇有些无力,好不容易他想到了一个主意:“纤巧妹子,咱们做个风筝来放吧。”

“放风筝?”陈纤巧支着头想了想,淡淡的点了点头,十三岁的少女已经知道许多事情了,自然不愿忤逆了这个日后可能成为自己丈夫的男人。“好啊,可是余不会做!”

“做风筝就交给余了。”郑克臧大包大揽着,不过看到少女眼中的神态,他心中一动。“不过有个活计要交给纤巧妹子你来做。”陈纤巧睁大了双眼看着郑克臧,郑克臧嘻嘻一笑。“余可不会画画,陈先生家教甚严,妹子女红应该不错吧,就麻烦妹子白描一张如何?”

陈纤巧迟疑的点点头,却没想到郑克臧居然一把抓住她的手,拉起来就跑,她一时大惊,正想喊出口,但身子已经被郑克臧带动,于是不得不跌跌撞撞的跟了上去。

两人很快就跑进了郑克臧的书房:“妹子,你且先歇息一会,余这就让人给你找画纸来。”

郑克臧一边说着,一边动手收拾书桌上的笔砚,然而他的话仿佛石沉大海,半天也没有等到陈纤巧的回应。郑克臧这才抬起头望过去,只见陈纤巧撅着嘴坐在圆凳上,一手揉着脚,一手捂着心,显然还没有从刚刚的跑步中缓过劲来。

“怎么,崴脚了?”郑克臧走了过来,看着女孩子气呼呼的样子,他忽然产生了一丝悸动,当然他不会对十三岁的黄毛丫头下手,只不过想恶作剧一番,所以他蹲下来一把探向女孩子的腿。“疼不疼,余替你揉揉吧。”

“哇!”陈纤巧看到郑克臧的手要放到自己腿上,顿时急的哭了出来。“你欺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