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偏这事出在天云宗,这要是说出去,普通人在聊起这事来准还要再加几句说说天云宗的话,他们不仅丢面丢脸,还容易失了在那群普通百姓之间的信任和好感啊!
金家可是真是给他们找了件好事!
萧宗主气得直咬牙,脑子里疯狂运转都还没想好该怎么说。
魔尊这才缓缓开口道:“萧宗主,魔门可是真心求和的。”
萧宗主自知理亏,只得干笑几声。
魔尊又道:“润清峰主这事,我们依旧会出手相助。不过……两日后所有仙门齐聚,仙门与魔门之间的谈和,可要重新再谈了。”
萧宗主连道:“应该的应该的。”
魔尊慢慢说道:“魔门的住处……”
萧宗主反应过来,赶紧回道:“我们会另外安排一处,定会与先前一样!”
末了,又带着干笑的脸说:“天云宗灵草灵药还是有备着不少的,若是你们需要什么,直接去医临堂领走便是了。”
魔尊身上的伤口于他好似什么都没发生一样,除了那发白的嘴唇便看不出丝毫一样,他点了点头,随后一言不发地领着一众魔修跟随天云宗弟子离开,前去新的住处。
“那群魔修倒真是一路都没有发作,看那样子……像是真的真心求和。”青梧长老说。
鸿丰长老皱着眉头,只道:“还是再看看。那些金家人的修为空空如也你们可看到了?我们还不知道那修为是被吸入他体内还是流散于混沌中了,前者跟后者的差别可大!仙门的事情这么多年来,上哪问问便能知道,那魔尊对我们定是能查得清清楚楚,可他现如今都是这般能耐了,我们却对他一无所知!”
今日一事他们心中虽然觉得对不住,可打心底来说,没人希望天魔体存活在这事上。
此事,天云宗众人都知晓,这会儿一个个都将它压在心底,可见极为纠结。
萧宗主叹了一声,余光瞥见沈玉站在一旁,语气沉了沉,还是说道:“玉儿,还是要麻烦你趁此机会,与那魔尊……”
他话还没说完,离开的魔修中又返回一人,对着他们动作别扭地行了一礼,然后说道:“尊主说,还请麻烦沈姑娘这几日能照顾一二。”
沈玉:“……”
她心中念着丁姨的话,心里那种所谓的“良心”和“道德感”更是拉扯不停。她既已确定了心意,是对季师弟有些喜欢的,那若是同时在与另外一人多有纠缠,那岂不是……
沈玉沉默不语,并未立刻答应。
萧宗主听了那魔修说得话,却比她的表情更有去除阴霾露出天晴的感觉,直道:“这是一定的!”
这可是个好机会!若是能借机看一看那魔尊的伤势如何,他们也好早日做下决定,到底是趁此机会一举拿下,还是……
他心里想得好好的,那魔修得了回复也正准备离去。
“等一下!”
沈玉喊住他。
那魔修奇怪地回身,就见沈玉只犹豫一瞬,便立马开口说:“我这几日有事,不便照顾魔尊,若是他不介意,我可多叫几名医修习得不错的弟子照顾。”
“啊……”那魔修似乎没想到她会这样回答,待反应过来后,瞧见她脸上的拒绝之色,转头去冲着萧宗主说道,“萧宗主,沈姑娘身上可是被安排了要事?不知这几日可否将事情往后挪个几天?我们魔修中并没有人对医术颇有研究,可尊主在这,只对沈姑娘颇为信任,还请通融一二。”
这番话说得,诚诚恳恳,语气也很是到位。
在场的众人惊讶不已,今日可是让他们再次大开眼界了,什么时候魔修会这样与他们好声好气地讲话了?他们以往不都是那样冲人,语气生硬且傲慢,有的还脾气暴躁,有时还动不动就出手威胁!他这话说出来,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是同门人呢!
这话听着让萧宗主等人心里很是高兴,简直说到他们心坎里,再者,一个魔尊那样的实力能对他们天云宗的大师姐这样另眼相看,不说这其中是有多少男女感情之事了,也不说这事到底合不合适,可确实长面,让他们心里有些骄傲啊!毕竟,难让魔尊这样对待的,别的宗门也没有啊!
萧宗主震声道:“玉儿!”
周围的目光瞬间聚集在沈玉身上,知道计划的长老等人,目光熠熠,不知道计划的其余众弟子,包括金焱在内,同样炯炯有神。
沈玉迟疑地说道:“我回去考虑一晚上,再做答复。”
那魔修得了她的回应,便能回去复命了,也不再催促,弯腰行礼道:“辛苦沈姑娘了。”
态度好的不得了。
众人发出长长的嘘声。
待那些弟子稍稍走远了后,萧宗主不是很懂地问沈玉:“你还要去考虑什么?难不成,这就是传说中的欲擒故纵?”
沈玉说:“不是,宗主你想多了。我只是……想回去跟一人商量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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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的住处内,季骁单独一人坐在自己屋内的桌椅上,一声脆响落下,面具被他摘下随手放在了桌上,上下晃动。
他面色惨白,嘴唇看不出血色,眼睛里若是仔细看,才会看到是泛着淡淡的红色。
肩膀处的那道长长的、且在慢慢拉大的伤口,正不断地冒着黑气,似魔气又不似魔气,就像是魔气被什么东西干扰似的,本身对于魔修来说是件好东西,这会儿也成了毒物。
季骁闷声不吭,用另外一只手,单手扯开了衣领,露出受伤的半臂。
但还是不够,伤口还在往下,几乎快要触碰到心口。
定睛一看,便会发现,那伤口停在心口处,像是戛然而止一般,突然结束,断开处的伤口形状也是极为的突兀。
他眉头紧蹙,再去拉开衣襟,这时,“啪”的一声过后,一个包裹起来的手帕从他衣服中掉落,正落在他两腿支开的膝盖间,布料接住了。
额间的冷汗早已浸湿了季骁的碎发,他微微一怔,像是才想起来还有此物似的,迟缓地伸出手,两指掀开手帕,看见那里静静躺着的玉佩。
之前透白无色且没有纹路,看上去极为简单和便宜的玉佩,不知从何时开始出现了异样,这会儿仿佛被一层灰雾所笼罩着,而它的表面,却莫名地多出几道走向奇怪的细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