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樱姬猛的抬起头,看着情郎的眸子里有些亮晶晶的东西。
秦林又笑道:“所以呀,我喜欢的就是那个在大海上扬帆驰骋,率领白帆如云的船队,远航万里之外的五峰船主金樱姬,可从来没想过要把她关在家里,整天做些针线活儿,在无聊中慢慢终老——我还等着她把大明的海船驶向印度,驶向大食、驶向鲁密国,甚至更远的地方。”
好!金樱姬重重的点了点头,如果说以前对秦林是七分真情、三分感激,那么现在则是志同道合,心心相印。
除了秦林,她知道永远无法找到第二个这么理解自己的男人……亡故的妈妈说过,像这种男人更得盯紧了,否则他会像拳头里攥紧的海沙一样,你以为抓牢了,却从指缝里溜走。
整理整理心情,金樱姬荡漾着水波的双眸里只有秦林的容颜:“来,我的小冤家,咱们叫天妃娘娘作证,喝了这蜜枣和合茶,便是缘定今生。”
秦林洒然一笑,霸道的揽起金樱姬那柔软的水蛇腰,就在天妃神像前面,四目相对,一切尽在不言中。
这新起的神殿,因为是天后行宫,装饰得花团锦簇,两支大红烛更是喜气洋洋,却不正好是个拜天地的婚礼大堂?偏偏送来的又是象征男女恩爱的蜜枣和合茶,真是天遂人愿。
两人柔情蜜意,就待喝了那交杯茶。
哪晓得奇变陡生,忽然一个冷冰冰的声音在门外响起:“哼哼,好一对痴情男女!不知道的只说哪里私奔的小两口,再也想不到是锦衣卫秦魔头和五峰海商金船主。”
这声音孤傲绝世,直如雪山上千载不化的寒冰,秦林一听就知道糟糕:白莲教主到了!
门口站着的正是白莲教主,一袭白衣纤尘不染,如瀑的青丝光可鉴人,偏偏脸上带着冰冷僵硬的银面具,只在眼睛部位留出两个黑窟窿,显得格外阴森可怕。
“原来是魔教教主大驾光临,本官与拙荆在天妃殿中定缘,竟有您这位贵宾观礼,真是稀客、稀客,”秦林厚着脸皮东拉西扯,假装将茶盏放在供桌上,另一只手悄悄去摸腰带上的掣电枪。
白莲教主从银面具后面冷冰冰的道:“本教主奉劝秦长官省些事,你那破枪对本教主一点用也没有,只要我愿意,你下一刻就是具尸体!”
秦林拿枪的手僵住了,心头暗暗叫苦。
金樱姬刚才听秦林称自己拙荆,喜得心花怒放,转而又黯然失色,心像鼓点似的乱跳起来。
秦林屡次破坏白莲教的大事,斩杀、捕获长老以下的魔教教徒不计其数,白莲教主岂肯轻轻放过他?就连金樱姬,也在漕银失窃案中摆了白莲教一道,结的梁子也不小。
秦林本以为和金樱姬在此秘密相会,又有便衣的官校保护,应该不会出什么事情,就两个人在观音庵闲逛,哪晓得神龙见首不见尾的白莲教主亲自到此,外围布置的力量顿时失去了作用。
这下子,只怕麻烦大了,天下第一高手可不是那么好对付的呀!
但奇怪的是,白莲教主怎么知道秦林在观音庵?
“教主姐姐来了,怎么不和小妹说一声?”金樱姬轻移莲步,腰肢款款的走近两步,笑容可掬:“贵教的英雄好汉,小妹可是钦慕得很哪!”
白莲教主纹丝不动,如同一座高不可攀的山峰,又好像寒气逼人的万年不化冰,森冷的目光盯着金樱姬:“谁是你姐姐?哼,好个私会情郎的五峰船主,你骗得了别人,骗不了本教主。”
“不是姐姐,难道是妹妹?”金樱姬媚笑着又走近两步,一只手却不停的朝秦林打手势,意思是她抱住白莲教主,叫秦林趁机先跑。
五峰海商纵横东海,白莲教却在海洋上没有多少势力,很多事情要仰仗于海商,料想就算是有上次的梁子,白莲教主也不会真个杀了金樱姬,而是以她为要挟,逼迫五峰海商替白莲教做些事情。
秦林就不同了,作为朝廷北镇抚司掌印官、白莲教的死敌,落到白莲教主手里,必有姓命之忧!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