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要不理我,回来吧……”
突然,吟唱的梵音停了下来,所有的一切再次回归寂静,静的像是没有生命一样。
不知道静了多久,西风玉雪才慢慢抬起似有千斤重的头,他恍惚的仰起脸,看着眼前的佛龛。
这一回没有七彩琉璃的花瓣,也没有金光闪闪的佛光。他没有了原有的光泽。
只有那雕像脸,一如往常,眉眼祥和,目光却凌厉,唇角轻扬,却不一定带笑,看似宽容慈悲,却是冷漠旁观。
这不是他媳妇。
媳妇会牵他的手,会用亲吻回应他的情话,会跟他开玩笑,会在他喊他的时候答一声:“王爷。”
可这也是他媳妇。归位了,坐化了,回真身了也是他媳妇。
西风玉雪仰着脸,拉了一下嘴角,眼泪却滚上脸颊。他伸出手,碧绿的翠玉扳指还在他的左手大拇指上。又在怀里摸了一会儿,掏出那只奶白色的羊脂玉扳指。
那是在御书房分手那天,媳妇扔还给他的,他们的定情信物,也是他改“西风祖邸”为“匠心独运”那日,他们交换的定情信物,是承载了风雨沾染了泪水欢了的定情信物,是承诺交换最好彼此的定情信物。
他小心翼翼的靠近佛龛,将那白玉的扳指递给那樽不再闪光的佛像:“媳妇……”
佛像没有回应,如西风玉雪离开西风玉祖时的入定模样一样,他的双手合成半日圆,置于腹间。
西风玉雪看着那空空的掌心,他还记得,分开之时,那里合掌里捧着的,是他们的孩子。
可是现在,什么都没有了。
他又靠近了些,伸出指尖去勾那合抱的手背:“媳妇,你应我一声……”
他想将那白玉扳指给佛像圈上,可佛的十根手指紧紧的粘合在一起,根本加不上多余的东西。
西风玉雪急坏了,这么重要的东西,怎么可以是多余的?他硬生生将那扳指塞进佛像的掌心,用自己的手盖住那半日圆的敞口,形成了一个封闭的圆月。
碧、白两只玉扳指在四只合拢的掌心中,被两双手好好的固定保护在一起。
“收了呢!”西风玉雪对自己说,又抬头冲佛像一笑:“媳妇,你真好。”
他的泪水却打在手背上,滑入手掌心。
他期待的看着那张雕像脸,道:“快,再……再给爷笑个……”
从初见时不经意的似笑非笑,到张跳跳时那魂牵梦萦的一笑,再到刻印在脑海深处的那不由自主的轻轻一笑,每一个都清淡的不像笑,却让他觉得刻骨铭心。
只要媳妇笑了,就是原谅他了。
只有媳妇原谅他了,他才能回到媳妇身边。
“媳妇,你别生气了。你笑,你笑一个嘛……”他渴求的盼着,期待的望着,僵硬了脖子,糊了一脸眼泪,佛像却一动不动。
“我不管,你必须原谅我……”西风玉雪等的绝望,耍起赖:“你是我一个人的小玉儿,你是我媳妇,我们……反正房子咱们已经拆了,人我也抢了,我们也拜了堂成了亲摆了宴,挑了红盖头,饮了合卺酒,还结了发,交换了最好的彼此,我们还盖了章,说好共甘共苦,恩爱不疑的……”
“你说的我都信,你说的我都听,你和孩子就是我最重要的人,你必须回来……”说着西风玉雪低头倒过去,把脸贴在那佛像的肩膀上,抱怨道:“坏媳妇,说好把扣子扣好,怎么还敞着给别人看?爷给你穿的衣服是这样的吗?爷小心眼你又不是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