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因为卿九思不懂,不认识,谢凛才敢这么明目张胆。看着她波光流转的眸子,他很有耐心的说,“军中字体。”
卿九思一副受教了的样子,没有多问,也知道不能多问。能说话的时候就捧着他说,不能说话的时候就崇拜的看着他。
世人都说谢凛喜怒无常,狠辣无情,就这么几次接触下来,卿九思其实想说,好像他也不是那么难相处,顺着毛顺就好了。
谢凛瞥了她一眼,将纸张收好揣在怀里。
卿九思将膳食摆放好,晌午的怎么着都比早晨的丰富,她殷勤的给谢凛布菜,却被谢凛阻止了。
午膳后,因谢凛的存在,不能午睡,卿九思便找了个借口出去,在山庄里转啊转,直到晚膳时辰才回去。
两人用了膳后,卿九思自觉地抱了一床被褥去软塌上,谢凛见了,微微挑眉,问:“你在那睡?”
卿九思乖巧点头。
“过来。”闻言,谢凛哑声失笑。这丫头怎么一副被欺负了样,敢怒不敢言,这句话用在她身上太形象了。
“表叔有什么事吗?”话落,卿九思放软声音关切道:“这天不早了,表叔身上有伤,早点睡对伤口好。”
谢凛重了重音色,“过来。”
形势不对,卿九思立马挪着小碎步过去。
谢凛身着里衣,身子往里面挪了挪,面不改色的看着卿九思,“上来。”
卿九思一不小心看到了他胸口,很结实的那种,脸颊一热,别开眼。闻言,眼睛微睁的盯着他。
什么意思?同床共枕啊?可他们是孤男寡女啊。
哪怕有亲戚关系,不也八竿子打不着的么。卿九思下意识夹了夹腿,那个,他不会有什么其它癖好吧。
“还愣着?”谢凛看了她眼,重复道。
卿九思的面目表情险些失控,顿了下,咽了咽口水说,“表叔,不行。”
她将‘表叔’那两个字咬得极为重,算是提醒,言下之意我都叫你表叔了,就算你有禽.兽的想法,哪怕还有一丝人性,就做不出来。
谢凛若是硬来,她已经做好了喊人的准备,小小往后退了一步。
谢凛拧眉,抬头看她,“嗯?”
卿九思见他脸上一派正色,紧张的喘不过气她稍稍放松了一下,接着字正腔圆的说:“男女有别,表叔不知道吗?”
“跟表叔共处一室本就逾越了,当然,这是无奈之举,但该避嫌的还是要避。”
见卿九思一脸戒备,谢凛笑了,“小丫头。”
话音一落,卿九思一本正经的反驳,“我今年虚岁十四了。”
言下之意我不是小丫头,这个年纪的平常女子都可以订婚了,待嫁了。
谢凛嘴角的弧度抑制不住的荡漾开,漫不经心的戏谑道:“你都叫我表叔了,难不成还希望我把你当成一个女人?”
“快上来,夜里凉。”他破天荒的解释了句。潜意识里从未想过他去睡软塌,就觉得这迫不得已占了人小姑娘的屋子,还让小姑娘去睡软塌,总归不好。
卿九思语塞“……”
不是当,她本来就是,好吗。
见她纹丝不动,谢凛挑了下眉,音色哑哑,正经又不正经的说了句,“要表叔抱你?”
不行。
绝对不行。
她什么事都可以顺着他,依着他,就这事没商量的余地。卿九思深呼吸了一口气,脸色前所未有的严肃,一字一句的说:“表叔,请你尊重我一下。”
“我知道你权利很大,就连皇上也会礼让三分,想要的都唾手可得,我怕你,也忌惮你,更想讨好你,但是这种方式,我不接受。我再不济,也有底线。”她眸子微垂一口气说完,根本不敢去看谢凛的脸色,转身急急往软塌去,很快上了榻将被褥拉上盖住脑袋。
小小的软榻上,一个人形凸起。
这小丫头真有意思。
当然了,也不是第一天才知道她有意思。谢凛的心情出乎意料的好,最后无奈的收回目光躺下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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卿九思睡得迷迷糊糊,觉得身边像是有个火炉似的,很暖和,还软软的,她用脚蹭了两下,真的很软,触感特别好。
后觉得似乎不对,徐徐睁开眼睛,她看了过去,下意识尖叫了一声,眼泪毫无预兆的掉了下来,踹了他一脚,“谢凛!!”
为什么她会在床榻上?
谢凛忙捂住她嘴巴。
“郡主,你怎么了?”就在这时,外头传来春枝和秋雨的声音,一下将门推开。
卿九思连忙用被褥将谢凛盖住,不得不冷静下来,坐直身体,说,“没没事,刚刚做了个噩梦。”
“没事了,没事了,你们快去睡。”隔着床幔看两人不动,哪怕看不到两人的表情,也能猜到此时两人浓浓的狐疑,卿九思重了重音色,又道:“你们出去吧,天还没亮,我再睡会儿。”
春枝和秋雨这才退下了。
卿九思垂眸看了下衣裳,还完好无损,此时理智回笼,那还敢像方才那样大呼其名,但真的生气,气得眼睛都红了,眸子里蕴了一层水雾,眼睛瞪得圆圆的,双手紧攥,恼怒的看着谢凛。
谢凛却一脸无辜,耸了耸肩,“你自己过来的。”
“夜里你卷缩成一团,一直喊冷,还发抖,我好心把你抱到床榻上来,中间还隔了东西,你自个把它推开了靠过来,一直在我身上蹭。”似乎这还是谢凛第一次跟人解释这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