筮坞戍向后退了一步,唇角渗出些许血迹,又被他很快蹭去了。
“痛快!!!!!我已千年未遇到如你这般有胆色的年轻人了,哈哈哈哈!不过可惜……你很快就要从这个世上消失了!!嗷嘶嘶!~”九头相柳狰狞嘶吼着笑着,巨大的蛇身下赫然出现了一个不停旋动的紫色光球,那光球越滚越大,瞬间就滚成一个一米左顺直径的大光球,光球上面冒腾着几族巨大的紫色水焰,冒着危险的光芒。
那明亮的光芒刺的筮坞戍宛若烈日之芒灼的他睁不开眼睛,让他不得不微微偏过头去,然而也就是这一瞬间,一股不祥的预感笼罩上他的心头。
眼前,灰尘滚滚,乱石崩空,一阵阵惨烈的哀叫声从山坡上传来,他急忙低头去看,然而已经太迟了,
山坡上遍布尸体,那百道电芒全部击在巫族弟子的身躯之上,心脏,胸口,头部,密密麻麻的伤口排列出现。
筮坞戍狠狠抬头看着九头相柳,那双布满血丝的双眼,含着毁天灭地的怒气和刻骨仇恨,任是百年的大雨也无法浇灭。
“如何?心痛了吗?哈哈哈,那就来杀了我啊!哈哈哈哈!”九头相柳疯狂的在山坡上大笑着,庞大的身子剧烈晃动的,震得山摇地动,嘶吼之声震耳欲聋,满眼癫狂疯晃之色,浑身煞气带起滚滚黑云在头顶凝聚,宛若邪神降世。
糖莲子看着不远处这惊天动地,日月无光,山河失色的战斗,只觉头痛欲裂,记忆中有什么东西又涌动出来,蠢蠢欲出的,为何这个九头相柳,会让她有一种奇怪的熟悉感,
它……到底是什么人。
无穷无尽,源源不断的黑色雾气,丝丝缕缕,从虚空之中,慢慢凝聚入它身体中。那力量源源不断入它的身体,好像无穷无尽,从诸天万界,不断传输而来,加持在那相柳身上。
每一时,每一刻,他的力量似都在增强,好像没有止境。
筮坞戍握紧手中的青铜古剑,目光则幽幽望向那灵台上的九把神器。
那九件神器也似有所感,在灵台之上鸣颤不已,丝丝白雾从它们中间渐渐凝聚,一把若有若无的剑形在白茫茫的雾气中若隐若现,忽明忽暗。
他们需要的只是时间。
那九头相柳似也感受到了灵台上的变化,狡猾的猩红眸子一滑,巨大的蛇尾重重一扫,再次朝着灵台扫了过去,刹那间掀起一排直有数丈之高,宽达数十丈的水墙,铺天盖地而来,而在水花之中,更有黑色蛇尾夹杂其中,带著无边气劲冲来。却在马上接近灵台之时,被一张冰蓝色的巨大符文挡在了咫尺之距。
轰然又是一阵巨响!水花四溅!灵台在半空中被震得剧烈摇晃起来。
九头相柳万分恼怒的回首阴冷冷瞪着筮坞戍,黑红色的巨鳞蛇尾又是一扫朝着筮坞戍打了过去,巨浪夹着狂风便已扑面而来,那庞大的蛇尾袭上了他的胸口,他的身子立时朝后飞去,狠狠地撞在了身后的峭壁上。
“砰!”
碎石横飞,金星飞舞,筮坞戍全身大震,一口鲜血喷了出来,洒在乌黑衣襟之上。
那九头相柳似是被他彻底激怒了,已决定要杀之而后快,那九个巨大蛇头的脸突然化成九只骷髅头,那九个巨大鬼物的眼睛里,突然全部红亮了起来,发出深深凶戾的目光,同时仰首,向天嚎叫。
“呜啊……”
筮坞戍身子剧震,神志几为所夺,只觉得周围鬼影闪烁,那鬼哭之声更是如穿耳之锥,直插入了自己脑袋,痛楚不堪。
那九个骷髅头仰天长嚎,片刻后竟是一起扑了过来,风声呼啸,赫然张口血盆大口,如恶鬼一般咬来,筮坞戍眉头紧蹙,御起手中的青铜古剑挡在身前。却只见在电光火石之间,那口中竟伸出一只干枯手来,霍然长了三尺,五指成爪,重重抓在他胸口之上,,他的胸口上顿时血肉模糊,暗红色的血淋淋而下,
一沾到那些鲜血,那鬼手之上,原本干枯的肌肤突然如有血液灌入,竟是饱满起来。顷刻他的头脑中一阵空白,只觉得全身的血脉一齐翻腾,竟是都往胸口那伤口处倒流而去。
鲜血汩汩从他胸口上流淌出来,宛若河流一般。
筮坞戍被那只鬼手紧紧扯住,全身血脉逆流,痛苦不堪。他的神志不由渐渐模糊,脸色蜡白如纸,冷汗涔涔而下。
“放开他!你放开他!!放开他!” 糖莲子哭着扑了过来嘶声喊道,她娇小的身子紧紧挡在筮坞戍身前,双手拼命拽着那只鬼爪,使劲吃奶的力气向外拽着,眼泪模糊的捶打着那只沾满鲜血的鬼手,然而却只是徒劳。
“你来干什么!快走!别管我!” 筮坞戍红着眼睛瞪着她大声呵斥,使力想要推开她,但是身子却被那鬼手按的动弹不得。
“你放开他!放开他!!放开他!”糖莲子却不听,只是不停使劲力气的去踢打那只鬼手。
“滚开!”那九头相柳似是被她弄烦了,尾巴猛然一甩,便将她娇小的身子甩出百米之外,重重撞在了石壁之上。
“唔……” 糖莲子只觉胸口一阵窒息闷痛,一口血从唇边成珠串的落了下来。
“小莲子……!”筮坞戍身子刚动弹了一下,便又被那鬼爪压制住了。
“小子,连你的命一起拿来吧!”
九头相柳说著身形飞起,鬼手如爪,这一次,却是向著筮坞戍的头顶,直直插下。筮坞戍全身乏力,再也无力抵挡,眼看就要死在这只鬼爪之下。
“妖孽!住手!”一个紫色衣影从山林间飞扑回来,飞身上前挡在了筮坞戍与鬼爪之间。鲜血立即
一个紫色衣影从山林间飞扑回来,飞身上前挡在了筮坞戍与鬼爪之间。鲜血立即打湿了筮坞戍乌黑的衣袍。
“师姐!!师姐!!” 筮坞戍震惊痛苦声音嘶哑的在山林间一遍遍回荡起来,若寒山孤般,悲凉苦痛!
“你不是走了吗?为什么又回来?”
紫苏心苍白的脸笑了笑,抬手抹上筮坞戍的脸颊,:“我听到山中警铃之声,担心你们有危险,便回来看看……”
“师姐……”
“紫姐姐!!” 糖莲子的眼泪也落了下来,她看着瘫软在筮坞戍怀中,浑身染血,气息奄奄的紫苏心,眼泪止不住的落了下来,
她含泪恼恨的随手抓起地上一把寒剑,想也不想的便朝着九头烛阴砍过去,那九头相柳似是没想到这不会武功的毛头丫头会一而再再而三的挑战自己,猩红色的眸子闪过一抹怒色,它巨大的鳞尾在地上嗖然一甩,尾巴如藤蔓般缠上了她的腰肢,将她卷到了半空之中,九条猩红色的信子在她白嫩嫩的脸颊边充满威胁的喷吐着。
“放开我!放开我!!” 糖莲子厌恶的将脸扭到一边,在蛇尾中用力挣扎着,可是却根本撼动不了分毫。
“放开她!” 筮坞戍沙哑着声音吼道,唇边的鲜血因为气血攻心再次从口中流溢出来,脸色惨白的没有血色。藏紫色的眸子里怒火熊熊,杀气毕现。
那九头相柳却没有理会,只是紧紧绞缠着糖莲子,糖莲子只觉浑身骨头都要被勒断了,但是她的余光落在九头相柳脖子上挂着的东西时,却蓦的一变,她直视着那九个巨大蛇头,脸色苍白的大声道,
“你脖子上的颈链是莫销魂的!他人呢??!他人在哪里?你把他怎么了??你说话啊!!”
那九只蛇头不说话,只是瞪着十八只猩红色的眼睛冰冷冷的看着她,里面满是暴虐的杀戮和邪恶,尖锐的獠牙在空气中一张一合的,似乎在渴饮人血。
“他到底在哪里?难道……你把他吃了?!他在哪??他到底在哪??!!你告诉我,他还活着对不对?!” 糖莲子忍不住哭了出来,心口埋藏深沉的痛意在看到那个颈链的时候终究被残忍的剜了出来,她终究还是忘不掉他,终究还是牵挂着他,他就像是一把利刃横插在她心口最深处,碰不得,忘不掉,若是一不小心碰到了那隐秘的伤口,便会痛入骨髓,痛不欲生。
晶莹的泪珠一颗一颗的淋漓而下,溅落在布满鳞甲的蛇身上,竟让它有种火灼般的疼痛。
它不懂这为何故,目光滕然恼怒起来,九只巨头凌空而起,齐齐张口血盆大口便朝着她雪白的脖颈咬了下去。
糖莲子紧紧闭上眸子,不敢再看,只是眼泪如小溪般无声无息的从脸颊上流淌下来。
然而,预想中的疼痛并未来临,耳边却来粗重的喷气声和撕咬吼叫之声,她疑惑地睁开眸子,不由呆住了。
但见其中一只蛇头突而与另外八只蛇头缠斗嘶咬起来。那只蛇头比其他的八只看上去弱小一点,但是打斗的动作却最是凶狠,那尖锐的獠牙一次又一次狠狠的咬在同伴的脖颈上,每咬一次,它也必定会另外几只狠狠咬住脖颈,黑红色的血顺着彼此的脖颈交织着淌落下来,分不清到底是谁的血。
它的动作比其他几只都又快又狠,那所向披靡的目光,那阴狠幽冷,充满狡诈算计之色目光,竟然让糖莲子觉得万分熟悉。
为何,这只蛇头的神态竟然像极了莫销魂……而且,那只颈链也是挂在他的脖子上。
耳边,又是一声震耳欲聋的哀嚎之声,一串血滴洒落在她脸上,她顿觉脸上一阵火热灼痛,只听‘咣当’一声巨响,最后一只庞大蛇头从蛇身上掉落下来。
缠绕在她身上的蛇尾陡然间没了力气,她整个人蓦然下坠,砰的一声重重摔在了地上。
四周血气弥漫,她艰难的直起身子,想要看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便看见那只剩下一只巨头,浑身浴血的相柳妖蛇摇摇晃晃的在她面前站了片刻,猛然间栽倒在地上!
四周又是一阵山石窑洞,尘土飞扬,一层黑色烟雾笼罩上相柳庞大的身躯,又缓缓弥漫开来。
待那些烟雾缓缓散去,相柳所在的地方已经不见了相柳,只有一个幽蓝鲛衣,面容俊魅销魂的男人,浑然是血的站在他面前,他满身都是血,就连那半边脸上也都血肉模糊一片,似是被什么野兽啃咬过的痕迹。
他的脸色白的透明,只是唇角却微微勾了起来,他看着糖莲子,脸色微微露出些许笑容,
“我早说过,除了我,不会让任何人欺负你”
“你到底……是谁……” 糖莲子用手捂着口,哭的断续而哽咽,眼泪纷纷扬扬的落满整个衣袖。
莫销魂没有回答她,只是朝她伸出一只手,那双令人销魂的眸子宛若风中残烛一片沉没之色,他勾了勾血染的枫色红唇,,,,
“过来让我抱抱你,太晚……我怕就来不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