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墨经堂”
那魔兵的声音未落,漫相思的身影已经飞快的冲了出去。水红色的衣裙交迭翻飞,宛若一只横冲直撞的断翅蝴蝶。
‘墨经堂’,烛火寂寂。
男人冥神静坐在黑色的莲花高台上,口中低低念诵着什么,神色端庄而肃穆,浑身散发着一种让人不敢亲近的冷光,他周身漂浮着九朵黑色小莲,中间燃烧着灼灼火线,在昏暗的堂内,明明灭灭闪烁着,宛若鬼魅的眼睛,
漫相思屏息站在门口,看着端坐在莲花座上的男人,他的容颜未变,依旧看上去格外的温柔宁静,与世无争,可是仔细看上去,又似乎已与从前不同,到底是什么不同,她也说不出来,只是觉得……他隐隐的有些变了,在他看似平静无波的眼眸下,暗暗流淌着汹涌的浪花,一波又一波的,虽然看不清楚,却觉得甚为危险。
“既然来了,为何不进来” 他闭着的眸子并未睁开,双手合十端坐在莲花台上沉声道。
“……我怕打扰到你……” 漫相思神情不安的垂下眸子,缓缓走了进去。
“樨雪师叔……你对溟鲛师叔那些刑罚是否太重了些……他怎么能受得了?” 想着方才在牢笼里溟鲛所受的极刑,漫相思便觉得心中一阵揪疼,似有万千个蚂蚁在她心窝处啃咬着,让她坐立不安。
“我不是让你回血海蜃池么,为何你还要留在这里?” 他没有回答,只是静静问道,那暮鼓晨钟的声音似乎夹杂着些许不悦。
“我过两日便回去,不过……临走之前,我想你放了溟鲛师叔!!” 她暗暗握了握手指,鼓起勇气道。
见木樨雪沉默着不说话,只是高坐在莲花台上上如神邸一般,无悲无喜,不动不说,那清隽幽柔的面容说宛若石像般看不出一丝情绪,一丝感情,她又忍不住盯着他的眼睛道,
“纵然樨雪师叔你不愿放人,至少也该管管那些横行无忌的魔兵!你不知道那些魔兵一直在蹂躏溟鲛师叔有多过分!他们那些手段实在是太过龌龊卑鄙了!!!像溟鲛师叔那样心性高洁的人,怎么能让他受那般屈辱?!”
“心性高洁?”木樨雪低笑了一声,缓缓睁开那双黑润润的眸子,那眸子光华万千,瞬息万变,时而若春水温柔,时而又若寒泉般寒凉,唇角的笑容带着些许莫名嘲弄,虽然他的声音依旧温柔清淡,宛若流水潺潺,但是落在她耳中,却是冷入骨髓。
“都已沦为阶下囚,还谈什么高洁?我倒要看看他到底能死撑到什么时候?昆仑雪域的秘密他一日不说,我便一日不会放他出去,至于那些魔兵如何待他,也无需你操心,你还是早点回血海蜃池吧”
漫相思愣愣看着他,那双空灵如蝶翼的眸子在阴暗干涩的空气中扑朔了片刻,终究是渐渐红了起来,她直直盯着他,声音带着不愿相信的苦痛,
“如此说来,那些魔兵那般侮辱溟鲛师叔真的是师叔你授意的?那些手段也是樨雪师叔你…………”她突然有些说不下去了,刚在囚室里看见的那般残忍血腥的一幕又出现在脑海中,让她浑身发冷,她不愿意相信这一切都是木樨雪故意而为之,从何时她眼中那连蚂蚁都不忍心踩死,与世无争,淡漠平和的樨雪师叔会变成这样,
“可是……你们毕竟是同门师兄弟,就算你不肯放他,却又不至于对他……” 漫相思声音不甘就此放弃的还想说什么,木樨雪的神情已经有些不耐烦了。
“这件事我自有打算,你不必再提,因为无论你说什么,我都不会改变主意” 木樨雪打断她,垂首不去看她眸子中闪烁的泪光,只是重新闭上眼睛木着脸淡淡道,
“至于‘天沐囚狱’……你以后不要再去。”
ps:柔弱的溟鲛师叔……好像很好吃啊!吼吼,溟鲛师叔你不要瞪我……好冷!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