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知昰脸色惨白,额头有豆大的汗淌下,他大声驳斥:“你信口开河胡说八道!”
眼神飘忽,嗓门如雷,倒更似虚张声势。
也是,对上国师大人,谁还能不慌不乱。
“萧景姒,你休要在此妖言惑众,本王一片丹心岂容你诬陷。”
诚然,敏王不认罪,匡扶于他的大臣亦是义愤填膺,一个个怒目圆睁,恨不得大骂萧景姒为非作歹,却又敢怒不敢言。
不认是吧?很好。萧景姒轻唤:“韩大人。”
大理寺韩卿上前:“老臣在。”
“未免百官说本国师假公济私有失公道,这案子便由你来审吧。”
韩大人领命:“是。”
大凉谁不知道大理寺的韩大人对国师大人唯命是从,说白了,姑且不说怎么审,但怎么判还是得国师大人点头才作数。
韩大人朝外高声喊道:“将证人带上来。”
只见女子被带上了殿,凤知昰登时呆若木鸡。
不是别人,这女子正是太后被杀一案唯一的幸存者,宜阳郡主凌织。
大理寺卿当百官之面,声声掷地有声,佐证国师大人所问的三条罪状。
其一罪,宜阳郡主凌织指认敏王于护国寺刺杀太后,有敏王府令牌为证,该当死罪。
其二罪,敏王与西陵太子衡亲笔书信为证,论实敏王为一己私利,将关河镇与兖州投敌西陵,陷边关百姓于烽火狼烟中,该当死罪。
其三罪,敏王勾结吏部,插手官员调配,铲除异己之余,行藏污纳垢之举,有官吏买卖账册为证,且有谢家司器营交易记录可追溯敏王私购军事物资,于常州豢养私兵,该当死罪。
如此一番审问一来,拨开云雾,真相大白,条条罪证,铁证如山,敏王凤知一时百口莫辩。
以九门提督和吏部尚书等为首的敏王党,各个头冒冷汗,身子发颤,脑中便只余一个念头,完了,敏王完了,大家都完了,国师大人有备而来,早就筹谋好了一切,这罪证条条,证据确凿,分明是早有预谋,是国师大人请君入瓮呐!
大理寺卿韩大人审完案,退至一旁,请国师大人定夺。
萧景姒坐在龙椅旁专供垂帘听政的小榻上,懒懒抬眸:“这罪,敏王殿下是认还是不认?”
凤知昰满头的汗,神色极其难看,脸色铁青,一双阴戾的眸中火光四溅:“欲加之罪何患无辞,你这个妖女,本王今日便手刃了你,为我大凉除暴安良。”
话后,他从腰间拔出了软剑,长吼一声,纵身便扑向小榻上的萧景姒,剑刃直指。
“景姒!”
不知是何人失声大喊了一句。
猝不及防,那剑对准萧景姒刺去。
却见她缓缓后倾,一只手撑在榻上,借力一转,起跳,缎面的锦靴便踢中了凤知昰的肩头,他被大力踢开,重力不稳,跌落下了台阶,顿时,御林军上前,包围了他。
萧景姒一掌拍在伏案上:“不知悔改,藏剑入殿,罪加一等。”
殿下,秦臻与凤玉卿等人松了一口气,只是九门提督与吏部尚书等人可就一颗心都悬在了嗓子口了,背脊生寒,一声不吭地等着国师大人发落。
她微微沉了生,墨染的眸,少了几分温润,更显气势凌人:“四罪并罚,传令,立刻收押敏王,幽禁天牢,终生不得踏出一步。”
大理寺卿韩大人领命:“下官遵旨。”一声令下,御林军将凤知昰扣押,拖出大殿。
一路,便闻敏王大吼大叫,疯癫一般地发狂,眼神似乎下一刻便要扑上去喝血啖肉。
“萧景姒!你这个妖女!”
“牝鸡持政,祸我大凉!”
“妖女!你该死!该死!”
“哈哈哈……妖女当道,妖女当道!”
妖女当道?谁说不是,敏王筹谋了多年,敛其锋芒,步步为营,不动声色地做了这么多,却被萧景姒轻而易举地一口反咬。
这等心思,这大凉,还有谁能与她相较。
敏王凤知昰,便如此下台,再无翻身之地了,此番,国师大人大获全胜。
萧景姒一手撑在伏案上,抬抬眼皮:“你们,可还有话说?”
秦臻笑,满脸掩都掩不住的骄傲,洪宝德瞟了他一眼,觉得秦臻太没有同情心了。
天家几个王爷呢,除了从不问世的几位唯唯诺诺,晋王全程看好戏,宣王一脸懵逼,兴许是脑子跟不上,还没转过来,再看百官,一个个都低下了头
众人皆道:“臣等附议。”国师大人回国了,敢怒不敢言的日子,也回来了。
“你们没有,本国师有。”坐在金銮龙椅旁的小榻上的女子,缓缓起身,身后的宫人连忙上前,为她提起裙摆,顺阶而下。
果然,国师大人从来不纵容,不姑息养奸。
百官闻言,头低得更低了。
萧景姒抬起手,慢慢悠悠指过:“你、你、你们,”
太保,九门提督,以及吏部众人顿时全部双膝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