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果抱着保温杯,扫了他一眼,一个干干净净的男生,平心而论长得不错,挺拔的鼻梁上戴着枪色的细边眼镜,看起来很斯文。
“不是。”许果弯下腰,接了水。
“我也觉得不像,你应该是学妹吧。”丁学长没被她的冷淡吓退,站在她身边笑着问她,“大几了?”
她说:“大一。”
“真的呀,大一的学弟学妹们很少有你这么用功的,你来图书馆是看什么书?”他说完自己猜,“六级?雅思?还是什么证?”
“我想保研。”许果给水杯盖上盖,就要走。
丁学长发了会儿呆,追过去:“我有个朋友就是保了研的,如果需要,我让她传授你一点儿经验。”
“下次吧。”许果甩甩手,刚才盖盖子没注意,漏出几滴水来,手上湿淋淋的。
丁学长看着她的背影傻傻地笑:“好的呀。”
后来,又有几次在图书馆里遇到。
“下次吧。”每次她都用这句话应付他的各种邀请,明白人都该知道是婉拒的意思。
丁学长却好脾气地乐此不疲:“好的呀。”
这位丁学长应该是个南方人,讲话温温柔柔的,软糯得像块热乎乎的年糕。
她对对方虽然不冷不热,但这个人的口音倒是让她记住了。
后来跟沈星柏通电话的时候,不记得他问了句什么,她答的就是:“好的呀。”
电话那头的男人下意识地皱了皱眉头,她当然看不到。
她更不知道的是,这句“好的呀”成了她最近的口头禅,光是今晚打电话她就已经讲了三遍。
他琢磨着这是谁教她的:“交新朋友了吗?”
“没有啊。”许果感到很莫名其妙。
“哦。”沈星柏没往下问,这件事也就暂且搁着了。
她也没放在心上。
当周周五,沈星柏就订了机票飞过来,人到校门口才给她打电话。
“你上周不是来过吗?”接到电话时,许果纳闷地挠着头。
他这个人做事讲究规划,保持两周一次的频率来看她,比她的大姨妈还准时。
沈星柏沉默了片刻:“那我走了。”语气里莫名泛着酸。
“别别。”许果心想他今天脾气有点儿坏,赶紧说了两句好话,就去接他。
见了面他倒是很正常的样子,两个人亲亲热热地就手牵手就直奔他下榻的酒店了。
许果有点儿怀疑他来的动机,因为这一晚他格外卖力,眼看她人都快虚脱了,他都不带停的,还是看她快哭出来,他才让她歇了歇。
他帮她揉着弄痛了的关节,欲望不曾消退,不到一会儿,他又把脸埋进她的颈间,轻轻嗅着她。
“我身上有什么味吗?”许果也闻了闻自己,“嗯……”
也就是酒店的沐浴露味道,很普通的玫瑰香。
“发生什么事了?”躺在他怀里,她很高兴地问,“本来不是应该下周来的吗?”
沈星柏亲了她一阵,给自己找了个理由:“下周可能没有时间,所以提前来了。”
“噢,下周不来。”许果微微失落了一小下,“那下下周呢?”
“下下周来。”他说。
这样一来,就等于她前前后后少等了一周嘛,噢,还是赚了。
想明白后她就又开心了起来,屁颠屁颠地往他身上爬。
“最近都在学校做什么?”沈星柏调整了姿势,好让这只小狗能在身上趴稳,然后,摸了摸她的脑袋。
“也就是上上课,去去图书馆。”许果没发现对方的别有用心,老老实实地告诉他。
沈星柏“嗯”了一声,又说她:“乖。”
然后奖励似的给了她一个缠绵悱恻的舌吻。
他这次来得突然,该带的东西也没少,次日上午,许果提着一大袋零食回了宿舍,她的室友们“呼啦”一下围了上来。
“许果,你男朋友又来啦?”为什么要说“又”?
许果“嘿嘿”笑着,一一分发了小草莓,随手在柜子里收拾了几件衣服:“我明天下午再回来。”
“明白。”她们比着“ok”的姿势,让她放一百个心,要是夜里阿姨上来查房,她们会帮她蒙混过去的。
“我们去哪儿玩啊?”背着包下了楼,许果蹦到沈星柏面前。
他牵着她走:“去图书馆吧。”
“啊?”许果本来还计划好了去吃蚵仔煎喝奶茶什么的,没想到得了这么个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