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梁城墙上。
使者唐林羞辱了魏王一番,接着又将楚魏交战的所有责任全都推给魏国后,直接冷冷的一拱手:“告辞。”
说罢,没有给魏国君臣反驳的机会,直接转身就走。
“可恶,欺人太甚。”魏王遫看着楚使离去的背影,不禁面色扭曲,恨得咬牙切齿的道:“楚人该死,欺我魏国新败,悍然出兵伐我,不仅兵围大梁让寡人颜面大失,而且还大肆掳走寡人的百姓,令我元气大伤。现在临到退兵了,还恬不知耻的将战争责任推给寡人。
寡人耻之,欲出城与楚人死战···”
将军倪良一听魏王盛怒之下要出城决战,脸色微微一变,立即劝道:“大王不可,如今我们士气低落,而楚人士气正高,冒然出城,恐不是楚军的对手。”
“混账!”魏王遫大怒道:“难道将军就让寡人白白的被楚人羞辱不成。”
“这···”倪良顿时一滞,而后脸上传来阵阵热意。
常言道君辱臣死,他现在身为魏国主将,在魏王被羞辱的情况下,他不仅不能洗刷君王的耻辱,反而还要劝阻魏王,这劝阻的话他说不出来。
与此同时,明知楚人已经做好了准备,在胜率极少的情况下,顺从魏王的心意,冒然出兵与楚军决战,这种他也做不出来。
进退维谷间,倪良只得耻辱的拜在魏王遫面前,深深的低下头颅:“大王,臣无能···”
此时,魏相翟强见倪良羞愧的拜道在魏王面前,当即替他解围道:“大王,兵法有云:主不可以怒而兴师,刚刚楚国使者来,一定是楚人的计策,楚人想要激怒大王,诱使我军出城与楚人决战。
否则,楚人不可能在明天就要撤军的情况下,还主动前来告知我们他们的行动,并且还前来激怒大王。
所以,臣断定这一定是楚人的奸计。”
说到这,翟强自信满满的指着城外的楚军道:“而且,如果臣所料不差的话,现在楚人一定已经在城外设好伏兵,只等我们出城一战。甚至,如果今日我们不出城,那么楚军明日一定会假装撤退,然后设伏以待我追击之师。”
“相国所言当真?”魏王遫迟疑的看着翟强。
现在他心中虽然还是很窝火,但是进过倪良翟强两国的劝阻后,火热的头脑也微微冷却了一点。
现在他这个魏王已经里子面子全都丢的干干净净了,若是再大败一阵,那他还有什么面目再去见国中的父老兄弟!
想着,魏王遫全身一冷。
此时,翟强见魏王已经不再要求强行进兵,立即千真万确的点头道:“请大王相信臣,楚人来到大梁城下十日不到,肯定不会就这么快离去的。所以明日退兵之言,不过是欺诈之语。”
“好,寡人相信相国。”魏王遫勉强点了点头。
只是,魏王遫扭头一看城外的楚军,心中火气再次冒了上来。而无处发泄之下,魏王遫顿时大吸一口气,然后咬紧嘴唇,接着右手紧握成拳,狠狠向城墙上打去。
“砰”的一声巨响。
周围的魏臣全都向声音传出的方向看去,却见数股血迹从魏王拳头上涌出,并顺着城墙缓缓流淌。
见此,群臣微微一怔后,顿时就有约一半的大臣立即向魏王拜道:“大王,君辱臣死,楚人欺我太盛,臣愿率军出城死战,血溅楚人,以示我魏国不可欺。”
魏王遫闻言,斜眼扫过城墙,见大量的大臣被自己的鲜血激出血性,心中不禁微微一热:“这才是寡人的臣子啊!”
只是他一看身侧的相国翟强正呆滞的站在一旁,心中的热意顿时消失,然后将嘴里的血气咽下,冷淡的道:“诸卿的好意寡人已经知道了,不过,小不忍则乱大谋,现在还不是我们与楚人决战的时候···”
另一边,唐昧一直呆在大梁城下,见唐林回来后,大梁城始终没有动静,不禁摇了摇头:“没想到魏人连这样的羞辱也能忍下,看来这个魏王遫也并非冲动之人啊。”
说罢,唐昧回头看了看身后隐藏的大量弓弩手,吩咐道:“魏人不会出来了,收兵回营,准备撤退。”
“诺···”
接着,次日五更时分,阴君率军在前,唐昧坐镇中军,水师携带着军资并做为后阵,数十万大军沿着鸿沟,快速的向陈地而去。
楚军撤退的第二天,魏王遫得到楚军的动静不由一愣。
“楚军接连两日快速向南撤退,已经跑到大梁城百余里外!”魏王遫愣愣的道:“这不是楚人的诱敌之计,而是楚人真的跑了!”
说着,魏王遫脸色顿时扭曲:“该死,寡人中计了,能而示之不能,不能而示之以能,楚国真的已经虚弱异常,根本无力作战。若是寡人···寡人···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