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那些贵族无论是知道内情的,还是不知内情的,一定全都会以此为借口,纷纷上书大王。
那时,一个不好,夹在大王与贵族之间的景缺,就有身死族灭的忧患。
身为门客,他不能看着主君向死路中走而不加劝诫。
想着,叶修连忙劝阻道:“司马这是干什么。”
“当然是向大王请辞了,现在本将已经恶了大王,而且也没脸再去见大王了。若是不主动辞归,一旦惹得大王不喜,让大王将我的罪行公开,那本将岂不是身败名裂了。如此,本将宁可去死,也不愿背负骂名,更不愿玷污了景氏的贤名。
所以,与其等大王动手,还不如现在体面的主动请辞。”
叶修见景缺已经羞愧难当,立即劝道:“司马且慢,事情还没有到那个地步,大王心胸开阔,岂会因为区区小事而舍弃心腹大将。司马难道忘记了将军唐狡与司马子反的旧事,先王连唐狡与子反都能容得下,难道大王就容不下司马?司马的罪责可比前面那两人轻多了,大王不会因为区区一点污点,就弃司马而不用。
再说,若是大王真的有意要让司马请辞,那大王又何必大张旗鼓的向司马赐肉,并且还将这两份信函全都送还给司马。大王如此,只不过是在告诫司马而已。
而且,这两份信函又算的了什么罪证呢,不过是司马心忧汉北,所以特意对汉北的事情多加关注罢了。
司马坐镇方城多年,关心汉北百姓的婚姻,粮食,气候等等,难道不是司马念旧的本性吗?”
景缺一听,心神微微安定,只是对大王是否有庄王的胸襟还有些迟疑,有些不自信的道:“本将虽然可以这么解释,可是大王与我全都心知肚明啊!”
“可是旁人不知道啊。无论是朝中大臣,还是各地贵族百姓,全都知道大王赏赐了娶妻的贵族,并大加赞赏了独身的寡妇。现在司马刚刚接受了大王的赏赐,就立即向大王请辞,不知司马如何向国人说明呢?大王又如何服众呢?
臣担心有人会大肆宣扬司马对大王的赏赐不满啊!甚至是司马对大王在汉北的举动不满,所以用请辞来反抗大王。”
“嘶~”景缺倒吸一口冷气,心思瞬间活跃过来,已经意识到自己现在请辞的严重后果。
若是事情真的演变成这样,那他自己惨死也算轻的,说不定会有灭族危机。
想着,景缺立即向叶修询问道:“这···先生,我心已乱,不知现在我应该怎么办,如何才能让大王满意。”
“辞封!闭府!”叶修目光坚定的道:“所谓无功不受禄,司马镇守方城多年,累功升任司马,既然功勋已经换了司马一职,那么现在再接受大王的重赏就不妥了。所以,臣希望司马立即辞去大王赏赐的三千户食邑,以向大王请罪。
同时闭府不出,以向大王表明自己的心迹,是真的在向大王忏悔。”
景缺一听自己这到手的三千户食邑也没了,不禁有些心痛,但一时间他也没有办法,只好应道:“善,就按先生说的办,本将现在立即上书辞封。还有,今夜请上大夫前来吃肉,待明日,本将就闭门不出。”
“司马英明。”
另一边,熊槐巡视完邓县,继续往东来到舞阴县,等他巡视完舞阴县,还未离去便接到了景缺的上书。
熊槐看罢上书,然后递给身侧的陈轸道:“算他长眼,知道自己没脸见人了,所以在郢都闭门不出了。”
陈轸见景缺的上书扫了一眼,笑了笑,问道:“大王,不知对司马的辞封,大王打算怎么处理。”
熊槐笑了笑道:“这个家伙已经吓得闭门不出了,若是现在寡人不答应他的辞封,他一定会疑神疑鬼,以为寡人会返回郢都后秋后算账。不过,若是寡人答应了他,那寡人的颜面还要不要了,总不可能寡人刚刚赏出去的东西,没过几天又收了回来。
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寡人小气,连区区三千户食邑都舍不得。”
“那大王的意思是?”
“当然是答应他。”熊槐笑着道:“传诏,既然司马执意辞封,那寡人也不便勉强。不过,寡人为嘉奖司马的功勋,决定特意准许司马出行可以采用诸侯的规格。
告诉司马景缺,寡人希望他再接再厉,多立功勋,寡人期待国中再出现一位军功侯爵,能与令尹比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