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瑕一听公子玉要杀楚王,十分不屑的笑了笑。
就凭他一个区区阶下囚,如何能杀掉楚王。若是楚王这么容易就会被刺杀,楚王岂能活到现在?自己早就动手了。
而让他去行刺楚王,不过是激怒楚王罢了,只要楚王被疯狂的公子玉吓一吓,让楚王勃然大怒,让江东百姓人人自危,然后他再到处煽风点火,让楚国笼络人心的举动功亏一篑,那就足够了。
若是楚王被怒火蒙蔽了双眼,挥舞屠刀将江东贵族血洗一遍,那就更好了。
想着,摇头叹了一口气,毫不留情地打击道:“就凭你也想杀楚王,这根本不可能,你奋力一击的目的,只有一个,那就告诉楚王,楚国虽然灭亡了越国,但是越人的反抗却不会停止。
更重要的是,你要用行动告诉越国的百姓,哪怕是你这个亡国之人,哪怕你这个受尽越人唾弃的人,也没有停止反抗楚国。
无论你能否伤到楚王,只要你能用行动告诉所有的越人,无论之前越人是如何的内争,现在越国灭亡后,所有的越人只有一个目的,那就是反抗楚人的统治,复立越国。
这,便是你身为先王嫡长子,现在身为阶下囚,唯一能为越国做的。”
公子玉一怔,这是要他以死谢罪,并激起越人的反抗啊。
此时此刻,他并不惧怕死亡,早在当初被俘之后,楚国立公子慵为越侯后,他的心就已经冷了。
但是,他无法忍受的是,他从始至终都是别人的工具,若是被楚王所杀,则将成为楚王用来收买人心的工具。
若是真的听信吕瑕之言,进行决死一博,这不是在刺杀楚王,而是被吕瑕利用,成为他煽动百姓的工具。
他做别人的工具已经做够了,不想连死也不能自主,连死亡也成为他人的工具。
想着,公子玉顿时心生死志。
此时,吕瑕见公子玉面如死灰,立即知道他心中在想什么。
于是,他笑了笑,弯下腰来,靠近公子玉轻轻地道:“公子,若是你就这么默默无闻的死了,天下人会怎么看你,史书上回如何记载?
那必将是一个叛国背父的蠢货,一个被所有越人唾弃的叛徒,一个遗臭万年的废物。
但是,若是你能决死一击,那就不同了,公子只是时运不济的豪杰,一个充满血性的英雄,不愧是先王的子嗣,不愧是铁骨铮铮的越国汉子。
究竟是背负骂名默默无闻的死去,还是轰轰烈烈的干一件大事?”
说到这,吕瑕直起腰来,淡然的问道:“公子,你会如何选择呢?”
公子玉闻言,呼吸立即急促起来,不多时,脸色逐渐扭曲,咬牙切齿的道:“没错,寡人不能就这么死了,楚王背信弃义,昭滑忘恩负义,章义背主求荣,他们都该死,寡人要报仇,就算是死,寡人也要拉几个垫背的。”
吕瑕看着公子玉一副狰狞的样子,点了点头,大笑而去。
另一边,公子玉冷眼看着吕瑕离去,沉默许久,这才起身道:“这一次,寡人不会做任何人的工具,楚王想杀我,吕瑕想要我刺杀楚王,寡人不会给你们这个机会。还有,章义不是眼馋寡人府中的珍宝,想要将这些东西献给新主换取荣华富贵吗?
寡人要你有命拿,却没有命享用!”
···
当夜。
熊槐在吴城别宫中宴请吴侯季歆。
熊槐坐在主位,宋美人坐在身侧服侍,吴侯季歆右次位,昭常坐在左次位,季歆长子吴侯世子季幌坐在季歆身侧,陈轸坐在昭常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