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允又笑,“这件事情事关重大,除了你,我实在没有更合适的人选了。”
宫以沫有些迟疑,去大煜,而且是去见宫澈身边的人,虽然第一次修运河时跟随宫澈的人都被宫澈换掉了,但是难保不是熟面孔,她去,就算易容,也有点危险啊
见她迟疑,金允看着她,有些强硬道,“就这么定了,这件事非你莫属!你就替我跑一趟吧!”
宫以沫心想,应该问题不大,也就应了下来。而且她的人当初因为走得急都放弃了,并因为怕被人找到,这一年多来也没有联系过,这一次,倒是可以联系一下,重新启动计划了
敲定了这件事,金允显得十分轻松,还是这里好,在宫里的时候,他都快逼到喘不过气来了,但是宫以沫却放下了杯子,沉声道。
“去之前,我有一个问题,很严肃,要问问你!”
“嗯?”金允拿眼瞥她,举杯喝茶,虽然他已经不用当歌姬了,可是横眼过来的一瞬间,眼波流转,霎是惊艳。 宫以沫不为美色所动,一本正经道。
“我想问你,你不是因为喜欢我,所以才一而再拒绝成婚啊?” 只听“噗”的一声,还好不是对着宫以沫的方向,他脸色微红的擦了擦嘴,瞪着她道。
“你又在乱想些什么?”
宫以沫笑嘻嘻的看着他,但是眼底深处,却是认真。
“我就想确认一下而已,万一真的是因为我,以后贵妃找我麻烦,我也不冤啊!”
金允闻言渐渐收敛了笑容,深深的看了她一眼。
“不是你。”
随后,他好似在强调什么一般,又说了一遍。
“不是因为你。”
见他回答得这么干脆,而且神情姿态不似作假,宫以沫心满意足的点点头。
“那我就放心啦!呐,这边施工我不在,你记得换个人过来盯着,我现在就去收拾东西,去大煜!”
见她这样兴致冲冲,金允突然有些犹豫的拉着她道。
“你,还回来么?”
他这个问题,问的宫以沫觉得有些莫名其妙的同时,又有些感叹。
“当然回来啊!”
她眨了眨眼,因为暂时,大煜还没有她的容身之处啊。
金允这才松了口气,渐渐放开了手。
看着她一步一步走远,金允手捧着自己心脏的位置,叹息一声。
他不会承认的,他喜欢她。
因为她就像是天上的鹰,不是他,能够拥有的。
所以他只要守护就好了。
他可以让着全天下的人的面,说他不喜欢她。
只要他心里知道,这是个谎言,就够了。
——
宫以沫换了身衣服,又将脸抹黑,但是这样她觉得还是不够,画粗了眉毛,还在脸侧点了一颗痣,整个人气质一变,变成了一个走南闯北的谋士形象。
这也是她这一年多来的易容心得,这不是她第一次去大煜境内晃悠了,但是一次都没有被人认出来,一,可是是因为边界的人不怎么认识她,二,就是她技术高超了,只是这一次可能要见一些熟人,她不得不更加用心。
想要易容其实很简单,真正难的,是一个人的神韵,比如一个书生,就要模仿出他那种儒雅,文弱,又有些矜贵的气质,比如一个卖艺伶人,就要模仿出那种看似冷清,自傲又自卑的感觉来,眼神,一定是欲拒还迎又矛盾的。
经过一段时间的联系,宫以沫已经可以在不化妆的情况下去扮演一个老者。那神态,动作,就活像被一个老人附身了一般,金允每每看到她扮演时露出奇怪的神情,让她玩的不亦乐乎!
拥有大起大落的人生阅历的她,做这样的伪装得心应手,所以这一次,她在心里催眠,自己是一个走南闯北,又心思缜密的谋士,一定不会被人认出来的!便这样出发了。
一路向南,目标大煜!
而在京城的齐王府之中,卧房的地上跪着二十几个人,他们显然是刚刚才下朝就到了这里,连身上的官服都没有脱,从品级来看,竟然都是一品到四品的重臣!
而床上躺着一个少年,说少年,但是他气质中的沉稳冷硬远胜过成人,说成人,他眉眼冷清黑白分明,乍一看好似不谙世事。
如果有外人在这一定很奇怪,这个少年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他不说话,地上跪着的人就已经害怕如斯?
“方才,你说什么?”
清冽特质的嗓音轻轻响起的瞬间,明明是炎炎夏日,屋内的气温却骤然冰冷,让为首的人,牙齿都在打颤。
“你说,你失败了?”
少年微微挑眉,墨玉般的眼珠落在为首的那人身上,让他一颤,连忙磕了一个响头!
“求殿下再给臣一次机会!这一次,不过是四皇子运气好,下一次,臣一定不负殿下期望!”
他见宫抉不答,脸都吓得发白,声音突然提高,变得急促起来,再三叩拜道!
“求殿下再相信臣一次!求殿下高抬贵手!不要将揭发臣的罪行!臣用性命发誓!下一次,一定让四皇子职位不保!慎刑司掌司之位,非殿下莫属!”
说完之后,他带着一干人低伏在地上,也不敢多说,怕惹得他烦,心惊胆战的等待宫抉最后的宣判。
宫抉看了地上的人一眼,淡淡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