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安梨和瞿清等在一旁,看着导演在那边给季风和陆屿修讲走位。
拍摄一开始,季风因为被第一个案子被原告堵在酒店,甚至被人丢东西实施暴力,而刚好经过的陆屿修救了他。
那边,导演讲好戏,群众演员就位,开始试演。
陈安梨看着那边季风穿着熨烫整齐的西装,头发梳得一丝不苟的样子,想到某些传闻,偏头问瞿清:“哎,我怎么听说季风在没出道以前,本身就是读的法律啊?”
“嗯,”瞿清承认得坦然,偏头笑着看她,“而且是国内数一数二的大学的王牌专业。”
“那他怎么……”陈安梨惊诧不已。对她而言,她所认识的季风,和瞿清口中的,实在相差太大了。
瞿清看着季风一脸严肃的摘下金丝边眼镜,以及掀起眼皮时清冷的视线,声音放轻了些:“再往前,他还想过学医,而且自己看了很多医学相关的书,本来也可以学的很好的。”
“他到底是什么学霸啊……”陈安梨震惊,又有些不理解,“不过季风原来是这么三心二意的人吗?再聪明的人,最后也很难都做到吧。”
“不是,”瞿清给他澄清,唇角的笑有些苦涩,“相反,他就是太死心眼了,抓住一个,就会耗尽一生倾其所有,所以才会任由自己变成任何模样。
季风只会考虑瞿清想让他成为什么,需要他成为什么,而不会考虑自己喜欢做什么,应该成为什么。
或者说,他没有什么特别喜欢的。
他只喜欢和瞿清在一起。
“我让他做的事,再无理的,他都会说好。”瞿清笑了一下,移开了目光,她低头抬手按了一下眼角,声音里有些讷讷的,“我是不是毁了个人才。”
陈安梨不置可否。
她好像听懂了,又好像没懂。
陈安梨偏头逗她:“但是你培养了一个全民爱豆。”
瞿清被她逗得笑出声,有些无奈地拍了她一下。
那边,试演结束,导演组织各机位调整一下。
瞿清深吸一口气,缓缓呼出来,偏头看陈安梨。
她的目光正落在不远处的陆屿修身上。
“你打算怎么办?”
“什么?”陈安梨回过神来,收回视线,有些愣怔地看她。
“学长,还是陆屿修,你总要做出个选择。”瞿清点的一针见血,“安安,问问你的心。跟着自己的心走,知道吗?”
陈安梨看着瞿清,她清亮的双眼眯了眯,声音也跟着飘远:“感情真的是有债务的,欠下了,总有要还的一天。”
陈安梨脸上有些挂不住,虽然瞿清不可能知道两个人之间的事,但她到底还是觉得心虚,抬手摸了摸鼻尖:“屿修才多大啊……怎么可能嘛。”
“再不大,他也是个知道自己想要什么的成年人了。”瞿清站直了,看那边导演坐回到主机位后,“而且,安安,你也知道,人的成熟度和实际年龄未必成正比。”
那边,导演让人员各就位。
不远处的工作人员堆里蹭进来各披着彩色丝巾的女人。
她戴着墨镜,挥着手,忽然喊了两声陆屿修的名字。
导演皱着眉瞪一眼,旁边助理趴在他耳边说了句什么,他居然没再苛责。
瞿清被旁边这一声喊吓了一跳,她挑了挑眉,勾着唇角感慨:“哇,这哪来的扑棱蛾子啊——”
陈安梨被她这形容逗笑,偏头看一眼,有些头疼地扶额:“赖静云,新来的女二号。”
“空降啊。”瞿清啧啧道。
“陈主管在公司吗?我有事和他商量。”这个女人如此热衷于陆屿修,陈安梨不得已把计划又提前了一些。
“在吧。他还能去哪啊。”瞿清点头,目光不离那边对着陆屿修舞得很欢的赖静云,“哎,安安,你可抓紧选啊,这幺蛾子上赶着往上扑呢。”
陈安梨唇角抽了抽,为瞿清变幻莫测的魔幻现实主义形容法。
那边,导演喊了“action”,拍摄正式开始。
——
第一天的拍摄,导演要求奇高,所以剧组人员一天都是紧绷着的。
到傍晚六点,终于,导演在喊了“cut”之后,冷凝着神情盯了屏幕五秒,抬头喊了“收工”。
嘹亮的一声,如同放学的铃声,全场都齐整地发出松了一口气的声音。
陈安梨也终于松了一口气。
陆屿修和季风搭戏,有几条都没过,一直重拍,她生怕打击到他,让他觉得消沉。
她刚准备上去接他,陆屿修已经径直顺着这边走过来了。
他的西装外套脱掉了,衬衣一丝不苟的穿着,之前她打的领带还认真地保持着原状。
陈安梨抬手去接他的衣服:“等下你先卸妆,洗个澡,换好衣服再去吃饭,好吗?”
陆屿修有洁癖,陈安梨也习惯了每次让他收拾整齐再去吃饭。
陆屿修点头:“都听你的。”
陈安梨脚步一顿。
他这话也没问题,可是听起来怎么怪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