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和……季风……”
“别提他。”瞿清脸上的笑容收起,“哎,现在听到他名字我脑袋都要炸了。腰疼腿也疼。心还塞。”
陈安梨愣了一下,脸瞬间大红。
她乖乖地坐回去,像是不小心听到不该听的小朋友,神情极其不自然。
“别说我这本烂感情账了呗。你电话里说的什么意思?”瞿清偏头问她,“陆屿修……他是陆远征的儿子?卧槽,真的是霸道总裁啊。他就这么把陆屿修领回去了?那你怎么办啊?”
陈安梨仰头靠着池壁,心情像是浸了水一样,湿漉漉的,摇了摇头。
“我是不是得罪了哪位神仙。手下艺人捧红一个就被抢走一个。命里注定为他人做嫁衣。”
虽然陆屿修不能算是完全意义上的她捧红的。
毕竟他的努力和天赋更重要一些。
瞿清偏头看她,细长的眉挑了挑:“你真的是可惜陆屿修这个艺人?不是他这个人?”
陈安梨瞪她:“有什么区别?”
“区别大了。”瞿清撑着脸颊看她,“你说,贺俞也是你带出来的吧?你俩还同龄,一起奋斗一年,感情挺深了吧,他还是主动背叛,我都没见你这么丧。你跟陆屿修才认识多久?你看看你这个样子。失魂落魄的,跟被抢了男人一样。”
陈安梨一愣。
脸上的热度迅速蒸腾,她忽然就想起离开时,少年抓着她手,可怜兮兮看她的样子。
第21章
没由来的心虚和心疼。
陈安梨往下缩着坐了坐,温泉的水沾到下巴,热热痒痒的:“他俩没有可比性嘛。”
她盯着水面的雾气,语气放缓:“我答应屿修要对他负责的。”
“负责,”瞿清慢悠悠地重复着她的话,目光带着审视瞥过来,“你把他给睡了?”
陈安梨差点被一头栽到温泉池里呛了水。
她往起坐了坐,即使知道这边池里只有他们两人,还是慌张地四下看了看,抬手去捂瞿清的嘴:“你瞎说什么呀。怎么可能呢,他高中刚毕业,在我眼里就是一孩子。我们是很纯洁的合作关系。”
“爱情又无关时间和年龄。”瞿清瘪瘪嘴,反驳,“更何况他都成年了。”
“说是这么说。但你想啊,我可比他大五岁。一个上世纪九十年代,一个本世纪初,跨了整个世纪,我的生平1打头,人家可是2开头,四舍五入一下……就是差了一千年啊。”陈安梨自己干笑了一下,摇头否认,“不可能的。”
瞿清皱着眉瞪她:“虽然我从小学渣数学不好……”
她撩起一捧水到陈安梨身上,陈安梨猝不及防被撩一脸,闭着眼睛来不及躲,听到瞿清吼:“但是你这个算法是把我当智障吗!”
玩闹了一阵,两个人并肩安静坐着。
瞿清对着小镜子把面膜里的气泡用指尖抚平,顺便问陈安梨:“那你那个学长……你打算怎么办?”
陈安梨正盯着雾气失神的双眼重新聚焦。
记忆回到前一晚,易承纪的手捉着她的手腕,目光灼灼地望着她。
问她想不想他。
想还是不想呢。
那些辗转反侧的夜,意难平的每一刻,忽然变得遥远而模糊。
她忽然也不确定自己有没有想过了。
陈安梨干咳了咳,挣扎着抽出了自己的手。
原因是瞥到电视柜旁一瓶大红的旺仔牛奶。
透过旺仔冒着傻气的脸,忽然就想起了少年祈求的目光。
握着她的手,认真得声音仿佛下一秒就会撕裂。
问她:“你不要我了?”
陈安梨垂着头,攥着指尖,笑得尴尬又躲闪:“肯定啊,我们都挺想你的。每年回去看班主任,她都还在夸你呢。”
“……这样。”易承纪隔了很久才接话。
吸了吸鼻子,陈安梨收回思绪,老实作答:“我不知道。”
她闭上眼睛,向后靠着,枕在石壁上,感觉满心的疲惫被温泉水一点点吸收:“啊……我觉得好累……高中时候简简单单的只知道喜欢一个人,能够默默喜欢他就很好。那时候多好啊。简单到只有学习和他,和他一起学习,为了他学习。”
“这种感觉你懂吧?”陈安梨睁开一条眼缝瞥她,“季风以前可是学霸,现在的成绩还在粉丝群里传唱呢。你俩偷偷摸摸早恋,他没带着你学习?”
瞿清撩拨着水的手一顿。
“没有。”等了等,她回答,嘲讽的一笑,“恰恰相反,是我每天带着他厮混,跑遍了酒吧网吧游戏厅。就这样,他成绩都没掉。”
陈安梨听得震惊得瞪了眼,她凑近些,满脸难以置信:“不是吧……你……季风他是什么天才学神吗……”
“我当时也这么想啊。”瞿清笑了一下,眼角却被雾气蒸了一下,跟着发烫,她抬手拨了拨眼角的湿意,“后来我才知道,白天他陪着我,晚上通宵预习写作业,几乎睡都不睡。”
那个时候,季风好看的眼下总有一圈淡淡的青色,白皙的皮肤白得没有一丝血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