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间马嘶人惊。
外人就见因马受惊举蹄立起,大将军府的车子一阵剧烈晃动,不用多想也知车内的人是会如何翻滚颠簸,就听车里惊叫连连。
车把式好不容易把受惊的马匹安抚好,又听,“喵喵打不倒,打到脚中猪。”顿时又觉要不好了。
果不其然,小孩才唱完,虎啸又至了。
这下马匹就不是那么好安抚,撒开蹄子就往前奔。
所幸这条恩荣街两旁都是权臣贵戚的府邸,故而行人不多,倒是没将这条街上的人踩伤。
可马匹受惊一路狂奔,直出了恩荣街。
那外头可就不能比了,就见街上店铺门庭若市,摆摊吆喝的起此彼伏,行人车马络绎不绝。
三位舅母的马车这一路冲来,冲撞了多少行人车马的,可想而知。
也是冯家今年流年不利了,受他们冲撞的车马里头,就有当年冯老太爷的对头人家。
那家人正是左都督同知刘炜的家眷。
刘炜的家眷受惊不小,下车一瞧竟然是对头,这好,送上门来的把柄,刘家人不依不饶地揪着三位舅母就往顺天府去。
一时间两家人闹得满京城都知道了,冯老太爷最是会装聋作哑的,如今也不能再在大将军府里故作深沉了,撇下了老脸才平息了这事儿。
最后还得上门致歉,赔人银子。
冯家这银子一赔,连从袁瑶那里刚到手的二百五十两银子都没有了。
冯老太爷觉着脸面都丢光了,拿了三个儿子来教训。
三兄弟觉着委屈,就把事儿从开马场一一细说了起来。
冯老太爷老早就不管府里的事儿了,如今一听说家里竟然落魄到这般田地了,一时也意外的。
可冯老太爷更在意的是霍家的态度,“你们妹妹不在也就算了。”他会这般说,是听说去年霍夫人便不再顾他们冯家了,只道霍夫人是吃里扒外的,如今霍夫人有什么委屈他这做父亲也就没道理再为霍夫人做主的。
“你们是霍榷和霍榛那小子的舅父舅母,你们就是再对不住他们,他们也没的道理拿你们当叫花子地打发,这是打你们脸,也是打我的脸。”冯老太爷气得两条白眉都抖个不住的,“就这点银子你们也好意思每回问了还都拿了回来,要我直接摔他脸上去。”
兄弟三人撇撇嘴,不好顶撞冯老太爷的,只得噤声挨训。
冯老太爷知道如今家里艰难的,如今又满京城都知道他寿辰将至,骑虎难下,没有不办的道理,虽说他的辈分就是霍荣都要忌惮他三分,他去霍家要银子没有要不来的。
可要是他真去了,无疑是把脸面丢地上供人踩踏了。
但常言,瘦死的骆驼比马大。
大将军府虽有些中落的迹象,可到底还有些底子的,像是一些古玩字画的摆件等等。
以前只是那三兄弟不敢动,怕被冯老太爷知道。
如今冯老太爷就不得不拿出些东西来典当了。
看着那些个他心爱之物,冯老太爷心疼的很,越发把霍榷和霍榛恨得不行。
可如今冯老太爷老了,朝中也无人,还能把霍榷如何的,只得在外头说说霍榷的不是,解解气儿罢了。
这些话正好让南阳伯王諲给听去了,进宫同太后一商议,便有意联合起冯家打击霍榷的。
只要霍
作者有话要说:下午还得去输液,赶着写出来的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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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七回急功近利(七)
“让冯家找个理儿扎个筏子,参威震伯,只要有个破个口子,就能废了姓霍的一家。”太后狠狠道。
“臣记住了。”南阳伯王諲应道。
说罢这桩,太后缓了口气,又道:“近来外头的舆论渐散了,这马家真是扶不起的阿斗,一点事儿都做不好。”
王諲躬身立在不远处,却不接话。
虽说是谣言,但议论的却是朝政天子,可是杀头抄家的大罪,怕死的到底还是多,而那些不怕死以为一身正气代表民意天意的二愣子还是少,不够填顺天府和大理寺大牢的。
敢公然议论的都进大牢去了,舆论这才慢慢散了。
就在太后和王家都以为以天意为幌子,给祯武帝施压的谣言攻势渐没用之时,突然从南边传来先帝宗庙被天雷所毁。
一时间天下震惊。
太后和王諲却如得飞来横财,立时让众人上表,评祯武帝废内阁而重内廷,弊弃老臣能臣而扶持后生佞臣等等之政,有违人心,天理可见,降下警示,给祯武帝施压。
祯武帝看着一道道劝谏的折子,忽然拂袖将御案之上的凑表全都扫落在地,怒气氤氲,让殿内陷入气流一时凝滞,连呼吸都不能顺畅了。
司马空和钦天监就站在御案之下,见祯武帝震怒,他们诚惶诚恐地跪拜匍匐在地,屏气噤声。
到底是沉浮隐忍过的帝皇,祯武帝也只是扫落了奏章,并未迁怒于任何人,就听他道:“司马空。”
“臣在。”司马空立时应道。
“查,给朕查。”不难听出祯武帝的磨牙切齿来,“既然是好好的天象,怎么忽然就降下雷雨来毁了宗庙的。”
“臣遵旨。”司马空领旨,额上的汗都来不敢擦,紧忙去办差。
“王永才。”祯武帝又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