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罢,华伯涛唏嘘了一阵,笑容中充满了无奈。
“华教授,我想这一切只有两种可能。”
杨开停下了脚步,说道。
“哪两种?”华伯涛问道。
“第一种就是,731部队的创建者,也就是那个石井四郎,脑袋被门夹了。”杨开说道:“不光是他脑袋被门夹了,关东军的司令,日本天皇,脑袋都被门夹了,不然的话,又怎么会放任石井四郎乱搞一气。”
“这个可能性,几乎是零。”华伯涛忍俊不禁。
他忽然发现,杨开这小子越来越有趣了,竟然也学着九筒他们,玩起了小幽默。
“第二种就是,石井四郎的肚子里的确有货。”说到这,杨开眼神一凛:“他出的每一次牌,看似全无章法,实则暗藏后招。也就是说,无论是改道,大坝,包括这个隧道,肯定有它们存在的理由,只是我们没发现而已。”
“我喜欢第二种。”华伯涛直言不讳:“同时,我也可以将你的话理解为,在我们笑话别人是白痴时,其实自己才是被蒙在鼓里的白痴。”
“华教授,我现在倒是有点埋怨戴笠了。”杨开撇了撇嘴说道。
“哦,怎么说?”华伯涛闻言一愣。
“我埋怨戴笠,为什么找了科学家,医生,军人,摸金校尉,就没再多找一个侦探……”杨开苦笑:“这种一环扣一环的推理,我可受不了。”
“呵呵,同感,同感。”华伯涛大笑起来。跟在后面的众人,亦是纷纷大笑。九筒则乘机表明自己一直都有当侦探的潜质,以前村里二媳妇偷汉子的事儿,就是他最先发现的,还偷窥了一个礼拜,以此要挟儿媳妇也得跟自己耍耍,结果被赵勇德对屁股后头踹了一脚,再不多嘴了。
笑闹之后,杨开端详了一下,发现这个地方很是古怪,除了隧道之外,再无其他入口。于是大家只得硬着头皮钻了进去。
隧道里很宽敞,大概能同时容纳六七个人并肩儿走。
两边的拱形墙壁上,贴满了安全告示牌,但因为时间太久,再加上湿气的侵染,这些告示牌大部分都已经泛黄,剥离。有的一半掉下来了,一半还黏在那里,风一吹,铁皮子就咯嘣咯嘣的撞着墙,给人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华教授,铁牌子上写的东西,你认得吗?”杨开拧亮了手电筒说道。隧道的天花板上虽然有灯,但亮度并不高,如果不开手电筒的话,只能模模糊糊的看清前方十米远的距离。
“手电筒给我。”华伯涛伸出手。
“好!”杨开将手电筒递了过去,华伯涛接过手电筒,便推了推眼镜,小心翼翼的凑到了墙壁上,揭起了一个还未完全脱落的告示牌,摁在墙壁上,将手电筒的灯光凑上去,一个字一个字的看起来。
“墨水都掉得差不多了。”片刻,华伯涛说道:“差不多就是小心火源,小心机车,注意安全之类的。”说完,就要离开。
“等等……”这时杨开忽然喊停了他的话:“华教授,你再重复一遍。”
“嗯?”华伯涛不知道杨开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不过还是照做了:“差不多就是小心火源,小心机车,注意安全之类的。”
“机车不就是火车吗?”杨开说道:“他妈的,小鬼子难道真疯了,在大坝里弄了辆火车?”
杨开说完后,华伯涛也反应了过来。他第一直觉是自己的日文拼错了,于是又看了一遍,结果日文上写的还真是‘小心机车’。
“杨开,你找找看,隧道里有没有铁轨!”华伯涛说道。现在能证明这个隧道用处的另一个方面,就是铁轨了。毕竟,火车并不是汽车,有了轮子就能跑。火车还需要铁轨铺设,才能运行自如。
假设隧道中真有铁轨的话,那就一定有火车。
隧道的地面满是积水,就像是刚刚下了一场大暴雨,淹了半片地一般。杨开粗看了一下,这积水能到众人的脚脖子,还好行军靴是防水的,不然肯定脚板子都湿了。
积水很浑浊,漂浮着一层层铁锈和泡沫。杨开试了几下,只得蹲下身,用手拨动着水面,然后将水电筒对着招,这才能看见水下的东西。
“我的天呐!”当视野变得清晰起来时,杨开惊讶的张大了嘴巴。
他发现,在层层积水之中,有一个下凹的缺口,很是笔直,连绵到隧道尽头,就像是用直尺和小刀在桌子上刻意划出一条痕迹似的。凹槽之中躺着两条铁轨,而此前刚进隧道,差点就绊倒自己的,就是铺设在铁轨下的枕木。
“华教授,快来看,铁轨!”杨开喊道。
“真的有?”华伯涛瞪大了眼,迫不及待的冲到了杨开的面前。
“就在我手电筒照的方向……”
“看见了,我看见了。”华伯涛面现痴迷:“这是继拦河大坝之后,又一个建筑史上的奇迹呀!走,我们就沿着铁轨走!我敢肯定,小鬼子必然是在峡谷里找到了什么东西,这才依山傍水的建起了大坝,然后利用隧道里的机车挖掘运输。”
华伯涛越说越激动,最后竟手舞足蹈起来:“日本是个资源贫乏的小国,这座峡谷里埋藏的,肯定是一笔可观的资源,而资源的数量,足以令全世界疯狂。所以他们才会不惜一切代价,也要建起这个大坝,是什么,我想想,煤炭,不,是石油,这个虽然可能,但可能性不大……”
第二八七章 血腥大坝(35)
“北纬三十七度区,你的秘密也太多了!”
看到华伯涛的样子,杨开有点哭笑不得。
他可不是什么古生物学家,也不知道什么煤矿石油。杨开现在所想的,就是怎样走到隧道尽头,然后进入主控制室,消灭最后的鬼子。要是有可能的话,顺便看看那个呜呜乱跑的小火车,到底在哪儿。
不过杨开并没有发现,队伍中的张鹤生皱了皱眉。
早在进入隧道的时候,张鹤生就察觉到了一丝不对劲,起先他并未放在心上,但越往前走,这种不安的心理就越严重,到最后整颗心都跟着狂跳起来,砰……砰……砰……砰……都快要跳出胸膛了。
“到底是怎么回事?”张鹤生喃喃。
他是个能预知危险的人,往玄乎上讲,就是未卜先知。往普通上讲,就是张鹤生修为很高,而且精于八门遁甲这种纯开发人体潜能的道术,所以具备了自然界中,只有猎豹,猫头鹰等动物才拥有的第六感,这种第六感,能让他察觉到来自于敌人的杀气,也正是隧道里的杀气,让张鹤生一路上都忐忑不安。
看了眼幽静的隧道,张鹤生决定试探一下。
想到这,张鹤生便将右手食指卡在了左手虎口上,双手握紧,肩膀一沉,喝道:“八门遁甲,开门,开!”
瞬间,一股白烟从张鹤生抱紧的双拳中升出,因为只开了第一门,所以他的变化并不算大,骨节也没有挪位,但即便如此,张鹤生的双眼也变得炯炯有神了许多,眼睛一眯就闪现出了犀利的光芒。
“张道长,你……”看到张鹤生一副如临大敌的样子,杨开也跟着警觉了起来。他不禁转身四顾,隧道里空荡荡的,除了脚下的积水,便只有天花板上那些一闪一闪的黄色小灯了。
张鹤生没说话,只是轻轻的闭上了眼,竖起了耳朵。
他这是在寻找杀气的根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