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2 / 2)

“明白。”张鹤生言简意赅的说道。

深深的盯了张鹤生一眼,杨开说道:“张道长,你的身手我不担心。赵勇德和九筒就烦劳你照顾了,记住,凡事要冷静,他们不听话,也要约束他们。”

“我会约束的。”张鹤生回答:“嘴约束不了,就用背上的这口剑。”

“好,事情大体就这么安排了。现在除了第一批守夜部队之外,其他人都脱了外衣,到炕上去吧!被子也盖上,防止引起巴图鲁的怀疑。”杨开谨慎的说道。

得到杨开的吩咐,众人立马脱掉了外衣,一个个并排钻到了温暖的炕上。看着清一色的大男人,刘雨薇犹豫了片刻,最终还是咬咬牙钻进了最靠边的被窝,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毕竟,旁边有一个男人,比左右都有男人要好一些。

“陈老板,你等等!”看着正拽领子的陈天顶,杨开想起了什么。

“有事情吗?”陈天顶停止了手头上的动作,问道。

“陈老板,麻烦你个事。你在上炕之前,先检查一下这个屋子。”杨开意有所指的说道。

“检查这个屋子?”陈天顶有些疑惑。

“既然有疑点,我们就都应该防着点。”杨开说道:“万一巴图鲁的后招其实就在这屋子里,比如布置了一个机关,什么的。我们措手不及,肯定会吃亏。陈老板你是摸金校尉,又是此道高手,正好可以四处瞧瞧,抓出点蛛丝马迹来。”

“懂了。”陈天顶面色一沉,然后点了点头。他倒是把这茬给忘了,还好有杨开这个比自己更加机警的人提醒。

想到就做,陈天顶也不多说,抬起头,目光从房顶慢慢挪过,既然不放过蛛丝马迹,那就得从最不会引人注目的地方看起。

因为很多老手,往往就死在了一个习惯上。

最引人注目的地方,通常为祸不大。而最不引人注目的地方,才是真正致命的。

房顶很干净,一根横梁搭在中间,两边排着木质框架。从肉眼来说,陈天顶看不出什么异常的情况来。于是他再次下移目光,将注意力定格在了墙壁,还有地板,以及那个冒着热气的炕。

忙碌的陈天顶一会儿站,一会儿蹲,一会儿用指头扣着地板,听声音。而杨开和床上的众人只能在旁边大眼瞪小眼,干着急的劲儿。

“没有!”

一刻钟后,灰头土脸的陈天顶爬了起来,拍了拍满是尘垢的手说道。这个屋子里并没有什么特殊的东西,唯一令他不快的就是,巴图鲁这厮似乎不是个爱清洁的人,到处都是灰尘,估计积压了几个月了,也不打扫一下。

“真没有?”杨开问道。

“没有就是没有。”陈天顶说完便坐到了床上,两只老鼠大的眼睛眨个不停,像是在思考。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了清晰地脚步声。

若是青天白日,这声音倒也没什么。但放在半夜三更,还是万籁俱寂的时候,就有些令人想入非非了。

睡在床上的几个人,联想起刚才杨开口中巴图鲁的种种怪异迹象,还有他的未知动机,纷纷打了个寒噤,将蒙在头上的被子掀了开来。睁着眼,战战兢兢地望着那道紧闭的木门。

“指战员……”独眼龙的声音压的很低,将手放在了后腰的位置。那里有两件东西,一件是勃朗宁手枪,一件是军用匕首。

“不要轻举妄动。”杨开悄悄地说道。

听到杨开的命令,独眼龙和九筒对视一眼,心领神会的将弓起的身子拉直,握住武器的五指也松了开来。

“咚咚咚……”鬼魅的敲门声响起,仿若石头丢进了深潭里,引出了某个被镇压百年的幽魂野鬼。

“外面的是哪位?”杨开打了个手势,独眼龙和九筒分开,占据了左右两翼,而他一人踩着轻快地步伐走到了门边,一只手抵住门,另一只手抽出了黑黝黝的四棱刺。

杨开的这个姿势,可谓恰到好处。因为这样做了,在开门的瞬间,他可以做出三种反应,第一种,顺其自然的用抵住门的手拉动门把手,打开门,放外面的东西进来。第二种一手抵住,然后整个身子压上,将外面的东西隔在门外。第三种则是在开门的瞬间,将四棱刺从门缝里插入,捅穿来人的咽喉。

第一三八章 不死传说(13)

“还能有谁呀!”门外的人笑了。

“是我,你巴图鲁老哥。”巴图鲁再次敲了敲门,说道。

“这么晚了,大家都上炕休息了,巴图鲁老哥你还有什么事情吗?不忙的话,就留着明天再说。”杨开故作惊讶的问道,不过心里却是乐了。

哼哼,不怕你怪招频出,就怕你藏而不露。

说来道去,这狐狸的尾巴终于露出来了吧?杨开暗暗想到。

“先把门打开吧!”巴图鲁的声音有点急不可耐:“我给你们做了点热粥,都做好了,尝尝再睡。”

“我们都吃饱了,巴图鲁老哥还熬什么粥呀,太客气了。”杨开说道。

“不客气,不客气。这炕要热,还得有一会功夫。外面的天气已经开始慢慢冷下来了,大家吃粥,主要是吃粥的这股热乎劲儿,等吃完了,也就不会冷了。我在林场的这些年,每晚睡觉前,都要喝完粥的呢。”巴图鲁循循善诱的说道。

“那好,盛情难却,大家喝一碗也无妨!”杨开回过头来,对众人打了另一个手势,他故意将声音扬的很大,以遮住床上几人的低声议论。

而众人也配合的表演起来,睡觉的继续睡觉,掏耳朵的继续掏耳朵,独眼龙则和石头退到了屋子的角落,坐在炕上,让进来的巴图鲁以为他们是在聊天。

“吱……”杨开伸出手,将门锁打开,拉出了一条缝。

门外的寒风嗖的一声刮了进来,露出了巴图鲁那张和蔼可亲的脸。

但此刻,杨开却感觉到巴图鲁的脸,是那么的虚情假意,如看台的小丑般令人作呕。

的确如他所说,巴图鲁的手中端着一个木砧板,砧板上放着九碗小小的热粥,粥是黄色的,大概是东北地方惯喝的小米粥。

小米粥的表面覆盖着一层粘糊糊的粥膜,粥膜上热气腾升,让人情不自禁的生出一股喝下去的欲望。

如果没有上述疑点之前,杨开肯定会毫不犹豫的喝下去,甚至一碗都嫌少了。可现在,他却视这九碗小米粥如蛇蝎,就仿佛是这厚厚的粥膜下,藏着的不是美食,而是一滴滴沾之即毙的毒药。

“怎么样,不错吧?”将杨开的表情收入眼底,巴图鲁自豪的笑了笑:“这厨艺上,我跟陈老弟比,是拍着马都赶不上的。不过好歹自己给自己煮了几十年的粥,差不多将就着喝吧!”

说完,他走进房间,把手里的木砧板搁在了地上。在巴图鲁进入房间的刹那,杨开的身子很自然的一让,让开的瞬间,他握住四棱刺的手轻描淡写的缩到了后面,将四棱刺重新塞进了裤管里。

一切还未真相大白,水落石出,所以还不是动手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