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尧狡猾一笑。
他向前倾着身子,说:“你手里有张王牌。”
“王牌?”何蕾不解。
江尧点点头,继续道:“时笑是白星尔唯一的好朋友,两个人亲密无间。如今她们两个虽然是反目成仇,但是白星尔向来心软。你如果里利用时笑做做文章,不难引白星尔上钩。”
何蕾觉得这个办法并不可行。
因为江尧不清楚白星尔已经知道当年在机场酒店发生的事情,正是何蕾利用时笑和白星尔的友谊而制造的。
所以,白星尔说不定已经对时笑免疫了,起不到什么作用。
江尧见何蕾皱着眉头不说话,就知道她已经在算计,既是如此,他也不想和她多浪费时间,直接又说:“如果你觉得时笑不足以引白星尔上钩,那么你手里还有一张王牌。”
“谁!”何蕾立刻激动的问道。
江尧喝了口咖啡,漫不经心的样子显得慵懒至极,随后薄唇吐出了两个字:“时伟。”
……
时伟已经一年没有回到海安。
在外地打拼的这段日子里,时伟得到了极大的锻炼,也尝到了许许多多的人情冷暖。他越发明白在这个社会上生存,从来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曾经的时家,是个温室。
“哥,你这次是不是就彻底回来了?”时笑问道,“这个公寓是我的名字,我可以过到你的名下。你不要再离开了,好不好?”
时伟笑笑,看着这个颇为豪华的公寓,不由得想这是何延成出于疼爱而送给时笑的,还只是糖衣炮弹,终究不过黄粱一梦?
“回不回去啊,不是我说的算的。”时伟回答,“得看总公司那边的意思。不过近一两个月,我肯定是不会离开海安。”
时笑一听这话,顿时皱起了眉头,甚至是有点儿忍不住想哭的冲动。
自从听到了何延成和何延泽在书房的对话之后,时笑把所有的事情,来来回回的想了无数遍。
每想一次,她都越发肯定她这一年是嫁给了仇人。
她夜里常常做梦,梦见时明安骂她不孝,更骂她认贼作父,把时家人的脸面和气节全部给输光了。
她哭着同时明安辩驳,说她只是相信陈云思不会骗自己。
每当梦做到这里的时候,便会伴随着时明安的一声长叹而梦醒。
而梦醒之后的时笑,肝肠寸断,痛不欲生!
她想告诉自己这一切都不是真的,可无数的细节串联在一起,以及白星尔对她说过的那些话,陈云思卑躬屈膝讨好何延成的样子……都在证明时笑想的那些都是真的。
她背叛了自己最好的朋友,还嫁给了害死自己父亲的罪魁祸首。
特别是想到白星尔的时候,时笑总会忍不住寒毛直立。
白星尔说她害死了她的孩子……这个罪名简直是在分分秒秒的鞭笞着时笑的良心,让她坐立难安。
“笑笑,怎么了?”时伟见她不太对劲儿,脸色也不太好,“不舒服吗?你现在怀孕了,凡事都要上心。”
时笑一个激灵,茫然的抬起头看向时伟。
她觉得自己要承受不住了,她需要一个可以和她分担这些事情的人,更需要一个告诉她今后该如何做的人。
她只有时伟了。
“哥,我有好多话想和你说。我……”
时笑话没说完,陈云思就端着汤出来了,笑着说:“快尝尝啊!全是用最顶级的食材煲成的汤!要不是何延成面子大,这里面的东西可是有钱都买不到呢。”
陈云思的话里话外总是透露着她的拜金主义,这令时笑觉得心力交竭。
“妈,你辛苦了。”时伟的语气稍显僵硬,像是刻意说出来的似的,“快坐下吧,我们一家人一起吃顿饭。”
陈云思点点头,落了座,却马上又说:“难得你回来,我们就应该去米其林餐厅吃才对。现在还要自己在家做,真是麻烦。”
时伟笑了一下,没有接话,给时笑的餐碟里夹了块儿牛肉,并说:“多吃点儿。为了我的大外甥。”
时笑盯着那块儿牛肉,说不出来话,也笑不出来,整个人丧在那里。
而陈云思似乎根本看不到女儿的异常,她笑着说:“小伟说的没错,肯定是男孩!只要这一胎是个男孩,笑笑算是在何家屹立不倒了!”
时笑听到这话,放在腿上的手轻轻颤抖了两下。
时伟感觉到时笑的情绪不太对,就说:“妈,生个女儿也不错。就和我们家笑笑一样,活泼可爱,多招人喜欢!”
“女儿有什么用?”陈云思不悦的撂下了筷子,“那何家已经有了女儿。咱们笑笑想要拴住何延成,那就得生儿子!”
时伟知道自己说不过陈云思,也不想和她在重逢的日子里吵架,所以就退让道:“无论是儿是女,都是何延成的骨肉。在何家,都会受到重视。”
这话对陈云思来说,还算是颇为受用。
不过在她心里,她还是固执的认为时笑必须生儿子,否则就是在做无用功,不如不生。
“小伟,你这次回来,就不要再走了。”陈云思把目标转移到了时伟的身上,“我让何延成给你安排个工作,你说你想去哪里?包你满意就是。”
时伟眉头一皱,觉得心口憋了口气,不上不下的,很是难受。
“妈,我都这么大了。”时伟尽量克制着脾气说,“你就别费心我的事情了。我现在的工作挺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