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也要管,那个也要管。女人更年期也没有他难缠。
都三十多岁的人了,嫉妒心那么强,活该睡不着觉!
近十载的岁月飞逝,就连路文良也已近而立之年。他俩人争争吵吵动手动脚好歹也过了下来,七年之痒好像没来得及见效,因为忙于工作,这俩人实在是没时间去外遇了。破锅配烂盖,省的去祸害好人了。
时间长了牙齿磕到嘴皮子也是有的呢,浓烈的爱情被岁月冲淡,留下历久弥香的亲情,其实还是蛮不错的。
洗漱好之后起床气差不多就没有了。路文良原本就平和,一大早自然就笑眯眯吃饭。一锅杂粮粥一盘烧麦,吃到半饱,他听唐开翰收拾着碗筷说道:“今天要不要和我一起去公司?”
“怎么了?”
“有个周年庆,一起出席吧。”
路文良想了想,回答说:“几点钟?下午四点钟之前大概不行,早上健康路那边的租客打电话了,我要去和他续约。然后还要跑一趟上海,但应该下午能回来。”
“行,”唐开翰点头,“我把聚餐推到七点钟好了,你忙完了给我打电话,我去接你。”
在玄关轻轻的拥吻了几秒钟,路文良围上围巾打开门出去了。
他们俩现在住在唐开翰新买的一个单元里,也算是前两年买来升值的。但后来小区门口通了地铁又要架轻轨,附近商业区也逐渐繁华起来,地段黄金交通也越发方便,两人一合计,反正也不缺出租的这些钱,干脆就从路文良的公寓里搬出来到这儿住了。
不过唐开翰倒是真没有外人看上去那么有钱,他的腰包也是近些年才逐渐宽裕开的。打开始汉楼虽然有些家底,但为了洗白,大多数赚钱的产业都因为不太合法给关闭了。底下的人手也不是天生招来做生意的,那么多张嘴要等着吃饭,收入也不过勉强比开支多些罢了。直到近些年,不断要烧钱的关系逐渐断掉、管理生意的兄弟脑袋逐渐开窍、汉楼的地位逐渐合法之后,唐开翰才真可以算得上是个自由的商人。
但毕竟那段地产白菜价的时候已经过去了。从申奥结果下来之后,全国地价都疯涨起来,虽说全国专家们都在异口同声的大喊这只是昙花一现!但令人难过的房价仍旧开始居高不下。这栋单元楼还是在路文良强烈的建议下买下来的。
路文良则在和唐开翰正式确定关系之后,放宽了心,管对方借钱买了几处好地段的商铺,现在也靠着每个月的租金在慢慢的偿债,但也没剩下多少债务了。
做房东实际上并没有那么宽心,每个季度房价的调整、商铺内某些有关房子的小问题、自带的家具和电器偶尔会出小故障等等等等,以及出租每个月要交的税,还有住户们的营业执照,统统要他插手帮忙。也为此,在毕业之后路文良彻底打消了去私企拼搏的想法,专心的开始做起房东来,偶尔兼职炒炒黄金基金股票什么的,都是小额,进多出少。
而唐开翰则将中部的大部分产业都挪到了沿海城市来,一则管理方便,二则发展前景更好。他没什么可操心的,以汉楼从前的北京,政府不可能坐视他之后发展到多大。反正和路文良在一起他注定没有后代了,不能福及子孙,那么就这样过日子也没什么不好。
健康路现在已经发展的别具一格了,谁也没料到海川那个曾经灰头土脸的郊区路段会脱颖至今天的地步——高楼林立、车马喧嚣、满眼看去都被奢侈品牌占据。近几年海川的经济发展的挺迅速的,但几波金融危机把市场搅的时有动荡,也滋生了挺多骤富的商人。冬天的健康路街头,十个女人里有九个穿着及踝的大皮草戴着墨镜傲慢又矜持的在转悠,满手购物袋。
一不小心错认了满街的熊。
那三家打成一家的店铺已经涨价到每个月六万元,这个价格比起周围街道拍卖的商铺要略微低些。因为租在这儿的已经是老客户了,从当初几千到如今的上万,人家也从一个毛头小子淫浸成一个续着小胡须的精品男人了。
签订了明年半年的续租合同,因为这个路段价格上涨的毫无预兆,所以要时常修改合约,这倒是蛮麻烦的。租客要请他吃饭,路文良拒绝了,买了十一点到上海的动车票,十一点半到达。
之前租他房子的小白领调动到别的城市了,新房客在网上的招租广告贴出去半小时之内就找到了他,迅速谈妥房价,只要签订好合同就可以。
说起来,这一处位于徐家汇的一百二十平公寓是他所有房子里仅次于健康路收入来源了。加上车库的使用,百来平方的房子每个月两万块钱,给他他是肯定舍不得住的。
有钱人真心多,爽快的新房客只不过在房子里转悠了一圈,就和颜悦色的付款签字。还载着路文良去把现金存好,再记下划账的账号,最后连回海川的车票钱都抢着付了。
于是路文良一路就在掰着手指头猜人家是做什么工作的。想当初他死的时候也就比现在早个几年,在盘龙会出生入死累死累活也不过拿个几千块,不怪他眼界低,真心人和人差别太大了。
男人嘛,谁没有点攀比心呢?人家一个小姑娘在上海年纪轻轻的就租的起几万块一个月的房子,这得是多大的出息!路文良自问自己是羡慕都羡慕不过来的,假如没有这重活的一辈子,他大抵就成了孤魂野鬼投胎去了。就算没有盘龙会那一档子事儿,肯定也是个毫无趣味平平淡淡的寡味人生。他还不如人家一个小姑娘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