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许点点头:“那个女孩跟黄女士做的事情无关,她不知道吊坠是黄晶晶偷的,这不是她的错。我厌恶小偷,但是也不喜欢让无辜人受伤害。”
景其琛点头,对于颜许的决定他总是支持的。
“黄志安的事……黄晶晶一直没有问我,这次过去也正好说清楚。”颜许的表情很冷淡,或许是因为他从小被父母抛弃,颜许的性格上有一定的缺陷,他甚至算得上是痛恨那些遗弃自己孩子的父母。
甚至觉得这些人不配为人父母。
他给了蛋蛋和小墩儿所有的爱,面对孩子总是有无尽的耐心,这也和他自身的经历有关系。
颜许没有享受过父爱,所以面对自己的孩子,他会给他们所有的自己能给的东西。
就像是在补偿童年的自己一样。
景其琛没有说话,即便颜许不说,景其琛都能感受到颜许的情绪,他专心的看着前方。看着在路上行走的形形色色的人,他们穿着不同的衣服,有些不一样的打扮,有些是独自一人,有些结伴而行。
有年迈的互相搀扶着的老人,有大步流星的年轻人。
有情侣,有夫妻。
他们看起来各不相同,但是究其根本都是一样的——他们都活在这个世界上,有属于自己的喜怒哀乐。做不同的选择,为自己的人生负责。
黄晶晶的家在郊区,是一栋非常大的别墅,看起来更像是古代的老宅,每一处都散发着苍老的气息,像是巨大的怪物一样立在那里,阴森森的,周围都是高大的树木。似乎没有阳光能够透进去。
“一个古老的家族,总能孕育很多奇怪的东西。”景其琛把车停在空地上,他面无表情,显然,他已经见多了这样古老的家族从强盛到衰落。
颜许抬头看着这栋巨大的房子,像是古代的楼阁,虽然没有那么多的楼层,但是十分巨大,亭台楼阁无一处不精致优美。也不知道这房子是怎么躲过人类的视线的。
在如此现代化的今天,想要保存下这么庞大的院落,还拥有这么多土地,并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
而且颜许在这个城市待了这么多年,也从未听说过有这样一座院落的存在。
“看来他们隐藏的很好,外边或许有结界,只是我们看不见而已。”景其琛拦住颜许的肩膀,两人就这么看着这栋房子。
景其琛见得不少,但颜许却没有见过这么原滋原味没有经过后世维修的古代房屋。
颜许倒是有些后悔没有把自己的相机带上,虽然不能发出去,但是偶尔自己看看也不错。
“进去吧。”颜许和景其琛走向了房子的门口。
这是一扇非常大的门,十分庄严,旁边还立了两尊铜狮子,大门上有铜质的手环,手环后边有雕刻着凶兽的头颅,面部表情非常狰狞,这是用来辟邪的。
不过作为妖怪这么封建迷信真的好吗?明明自己就是封建迷信的一环。
颜许叩响了大门。
过了不知道多久,才终于有人拉开了大门,不过并不是黄晶晶,而是一位白发苍苍的老人,他戴着一顶奇怪的毡帽,瘦的如同一个骷髅,眼眶很黑,让人一看就觉得命不久矣。
“你们是谁?”老人的表情木然,似乎并不在乎他们为何来到这里。
景其琛说道:“带我去见你的主人。”
老人竟然也就这么木然的点头,他在前面慢吞吞地走着,颜许和景其琛跟在他的身后,这一切都让颜许有些毛骨悚然,明明现在是大白天,可是总能感到有一股阴风在自己身后隔着十万八千里的吹来。
老人似乎发现了颜许心情的变化,他木呆呆地解释道:“在几个月之前,我忘记是多久之前了。这里就变成这样了,我的朋友们死得死病得病,都走了,我这把老骨头倒是没受什么影响。”
景其琛说:“因为你没有欲望。”
老人没说话,但是他反问道:“有欲望是坏事吗?你总有自己想要的东西,亲人、朋友、爱人、钱、权利等等,年轻人有欲望才能向前走。”
“邪恶的、恶毒的、损人利己的欲望。”景其琛说。
老人没说话。
他把两人带到一间房的门口:“夫人和表小姐就在里头。”
他们的称呼居然还是老式的,颜许点点头,老人便弓着腰走了。
颜许敲了敲门,这次里头的人很快就开门出来了,黄晶晶比昨天在铜镜里看起来还要老得多,她甚至已经有了白头发,脸上的皱纹越发清晰。
“颜先生?”黄晶晶的脸上有了笑容,她虽然看起来城府很深,但其实所有的情绪有时候都在脸上,只是自己不知道而已。
颜许点点头:“让我进去看看你侄女。”
黄晶晶连忙让开,让颜许和景其琛走了进去。
虽然外头十分古色古香,可是房间里面却又是十分现代化的,几乎是完美的中西合璧。
女孩躺在床上,和前一天相比她的情况显然更加严重了,昨天她的脸色潮红,现在则是苍白,鼻尖和耳垂都变成了青紫色,手背上的皮肤破开,像是腐烂一样流脓,整个人失去了意识。只有把手探向她的鼻尖才能得到她还活着的信息。
而那条玉坠项链还在她的脖子上挂着。明明室内没有多少光线,但颜许还是能看到玉坠散发出的诡异光芒,颜许拥有这条项链这么多年,可从未见过玉坠发出现在这样的光。
“它在吸收生命力。”景其琛站在一边给颜许解释,“这也就是为什么这个玉坠可以活死人肉白骨的原因,当它将生命力吸收满了之后,你用在已经死了的人身上,只要魂魄还在人世,就能复活。”
“它本身没有复活人的本事,更像是一种转化器而已,没有那么神奇。”
颜许点点头,他坐在床边,想要把玉坠取下来。
黄晶晶就守在门口,她一直不敢说话,唯恐自己说一句话颜许就会改变主意。
不过颜许当然不是这样的人,他伸出手,轻轻一拉,原本没有一个人能取下来的吊坠现在就在他的手心里躺着,而玉坠上面的光芒也消失了。
如此轻易,轻易的不费吹灰之力。
颜许把玉坠好好的收进自己的包里,然后转头神情复杂地看着黄晶晶,他无法理解的问道:“为什么面对侄女,你都愿意用生命为赌注去陪伴她?可是面对自己的儿子,你却能狠心到不闻不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