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9章 相聚(1 / 2)

锦绣绒华 贰柒柒柒 1231 字 17天前

就这样,《天工开物》从文渊阁中消失了,而且全国各地都销毁一空。

两百多年后,大金国已经被改朝换代,有一个人去查《云南通志》发现里面说冶炼铜矿的地方引用到一本名叫《天工开物》的书,他想看到这本书的全貌,于是到京城的各大图书馆去搜寻这本书,结果一本都没有找到,又去咨询各个藏书家,也没有一个人知道这本书。也就是说在经过大金国二百余年的统治之后,这本书已经从中国彻底消失,连知道这本书的人几乎都没有。

后来此人偶然在一个日本朋友家发现这本书的日文版,于是他到日本的图书馆去查,发现这本书居然英国、俄国、德国、日本、法国都有翻译本,而且法国的还有全译本,具有讽刺意味的是唯独中国没有这本书,是真正意义上的一本都没有。后来他在法国的国家图书馆里找到《天工开物》明朝的最初的原刻本,而这个原刻本是所有版本中最精美的(可见明代民间印刷工业的发达),然后按照这个原本,《天工开物》这本书才在中国广为印行,重见天日。

这是后话,历史总是在曲折中前行。

吴勉知道现实不会永远如琨宁所看到的那样,只是在他的有生之年,现实仍旧是一块铁板,无法撼动。

每个漆黑的夜里,吴勉躺着,睁着双眼。

袁子尘说过,汉人当官,或为鹰犬,或为草木。聪明如袁子尘,早就看透了,辞了官,说着“性灵”说,自顾自的逍遥。

“南袁北纪”、学富五车、才华横溢的纪云仍在朝堂,不过前几日因一事惹恼了皇上,被皇上斥责为“朕以你文学悠长,多以文事相询,实不过以倡优蓄之,尔何妄谈国事!”皇上爱诗文,纪云常伴左右,为皇上之作润色,岂料在皇上眼里只是倡优,连草木都不如。

天下最才的才子,亦只到如此境地。我,又能如何?该往何处?

三年散馆在即,原本想外放为知县的吴勉,在长长的夜里,踌躇着,苦苦的思索。

汪岐兰皎洁的脸庞,浮现在吴勉的眼前。兰娘,我放下一切回来,可否?

……

自吴勉走后,汪岐兰一如往日的忙碌,只是心中总缺了一角。

所幸京城的信来的很勤快,几乎三日一封。

汪岐兰看完便放入一个木匣内,木匣就在床头,当夜深人静汪岐兰无法入眠时,便会从中取出一封,细细的重看一遍,定定心神,再沉沉睡去。

吴勉近来的信越来越短,语气也越来越沉凝。由原先的事无巨细,流水般近似于絮叨的讲述,变成了简短的寥寥几句问候与自报平安。

汪岐兰猜测,吴勉应该是遇到什么事了,不是他不愿多写,或许,是不能写,又或者,是写了怕她担心。

这几个月的文字狱源源不断,从宋舫那里,汪岐兰已经知晓了些许内情。

曾经占了吴勉信中大量篇章的琨宁,是这些文字狱背后的推手。在他“见解独到”的解读之下,一大堆“悖逆”的文字被翻了出来,一个瓜牵起一串藤,琨宁很爽利地砍倒了一大片那些看不起他与他为敌的人。数以万计的书籍在一夕之间被毁损殆尽。

这对于挚爱书籍、爱书成痴的吴勉,会是怎样的打击?他内心所受的煎熬会是如何?

那个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元盛帝,亦越来越陌生,越来越让她难以理解。

是因为我变了,还是因为你变了?

虽然心中已无羁绊,可他坐在权力的最顶端,他的一举一动关乎天下人的命运,包括她的以及她的家人的。

他若明朗一分,这世间应能多一片明朗,他若阴翳,这世间必然撒下大片阴霾。

要是我是吴勉,我该如何?汪岐兰在心中自问。

……

这一年的冬天格外寒冷。年关将至,京城下了好几场雪。吴勉虽然来了京城几年了,还是觉得冰冷刺骨。